4、初至(2 / 2)

不過他看了看光禿禿的房間以及頭上懸著的木頭,自我安慰催眠到:屋頂的稻草還算結實,底下的炕還算暖和,身邊的人還算慈愛……

董美華早就被他一句娘鎮得魂飛天外了。

多少年了,在睡夢中幻想過無數次,親耳聽到時才發現,原來這個詞如此動聽。哪怕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卻也感受到了那種為人母的快樂和滿足,僅僅是一聲叫喚而已啊……

顧小寶看著淚眼朦朧的董美華,眼帶疑惑,卻還是伸出手拂了拂她的眼角,十分笨拙但堅定地安慰道:“娘,不哭!”說著,還伸長脖子湊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卻不知道這樣的動作,讓董美華的眼淚落得更凶了。

原本也沒多少經驗的顧小寶徹底抓瞎,隻能就這麼等著她發泄完情緒。看著眼前哭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心裡莫名覺得暖暖的。

她跟以往世界裡的娘都不一樣,沒有她們美貌,沒有她們富裕,沒有她們優雅,但卻能感受到那一模一樣的愛意。或許給不了自己那麼許多東西,顧小寶還是挺歡喜的,想到自己的積攢,突然就生出了豪情萬丈。

等冬日過去,他定要回去自己降落的地方好好找找,將之前藏著的東西扒拉出來,好歹換了錢,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就這麼想著,感受著董美華在自己身上輕拍,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連晚飯都沒有起來吃呢。

一早董美華就起來給他們煮麵,放了從山上摘了存下來的蘑菇和一點臘骨頭,煮好後撒上一點放在炕邊長著的蔥花。顧小寶和顧德山的碗裡都窩著個雞蛋,黃澄澄的蛋黃看著可美味了,顧小寶自己拿著小勺往嘴裡扒拉,吃得好香。

吃飽喝足,去村長家拿牛車,在村口的柿子樹下等人的空檔,顧德山的手在樹乾上摸了摸,然後往顧小寶臉上和手上,反正衣服蓋不住的地方都抹了幾道,生生把一個白胖的小奶娃整得灰撲撲的,要不是水汪汪的大眼睛靈動過了頭,已經跟村裡頭的那些小娃娃沒有太大區彆。

顧德山早就聽董美華說了,顧小寶可不是啞巴。

既然是個哪哪兒都正常的孩子,那就非常有可能如同村長猜測的那樣,是個被人拐走的孩子。換上了侄子的舊衣之外,仍然掩蓋不了顧小寶身上的與眾不同,無奈,顧德山才出此下策。

顧小寶乖乖坐在他懷裡,被揉了摸了也不反抗,隻乖乖承受著。他能感受到顧德山並沒有惡意,手裡拽著個布袋,是董美華給臨時趕工的,裡頭放著那顆過分大的人參。

其實這就是他那種滿了天材地寶的芥子空間裡一小株不起眼的人參而已,卻被顧德山驚呼為寶貝,可見自己擁有的財富還是很巨大的。顧小寶想到他那不知所蹤的芥子空間,頓時情緒就低落了下來。

等人齊了,顧德山也不給這些老娘們兒機會調侃和詢問自己,隻推說顧小寶是董美華娘家抱回來的孩子,要帶他去上戶口,才走這麼一趟。

村裡的事兒大多是村長拍板的,既然村長都答應了,其他人也不會反對。誰不知道孩子是顧德山夫妻倆的逆鱗,當著人家的麵,大家夥兒也不會戳他的痛處,反倒是個個開始當起知心人,傳授他一些養兒育女的經驗。

顧德山不以為然,一邊趕車,一邊伸手摸了摸被自己裹在大衣裡的顧小寶,無意識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心情是十分愉悅。

顧小寶以往曆練,去到的人家不是富商就是權貴,再不濟也是小康之家,何曾見過這樣貧瘠的地方,看到這麼些窮人。他坐在馬車上,看著一眼看不到頭的灰撲撲的山道,老遠都看不到一個人,用荒無人煙形容是毫不過分。

好不容易等到了比較平坦的路上,路過的零星一兩人都穿得十分樸素低調,到處都沒有看到什麼比較明亮的顏色。顧小寶撇撇嘴,入眼隻覺得到處都灰撲撲的,黯然無光。

大約一個多小時才到了離他們顧家村最近的村落,繞過去之後,再過了大半個小時,才到鎮上。即使是大家眼裡極為繁華且向往不已的地方,在顧小寶看來,也隻是比村裡頭要稍微好一些許而已。

看著不遠處跟村裡相差無幾的房子,以及走在路上沒多少精神氣兒的人們,顧小寶扯了扯顧德山的袖子。“爹,這地方好破~”他低聲嘀咕道,跟顧德山咬耳朵,“大家都好窮的樣子!”說著,他緊了緊手上的袋子,感覺這些人應該買不起自己的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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