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樋口一葉對於芥川龍之介,每每背著她去做什麼感到非常的不快。並不是她對對方有極強的掌控欲,而是在樋口看來,她的芥川前輩身體格外差勁,說不定會因為虛弱而倒在半路上。
樋口認為自己怎麼樣也要防止這種意外的發生。
但是,芥川是一個獨來獨往的男人,他也是一匹孤狼。即便是已經當了他許久助手的樋口一葉,芥川也不會去依賴對方。
但在那名心思細膩的女性眼中,這便成了她無能的表現。
在家中休息的樋口一葉在接到來自前輩的電話伊始,她興高采烈到連他妹妹都以為自己姐姐生了精神病什麼的。可接起電話的那一刻,樋口一葉聽見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她當時就警覺的問電話那頭的人到底是誰,對芥川前輩做了什麼?
刻意壓低著嗓音的陌生人對她報出了一個地址。
“早點來的話,他說不定還能少流一些血。”
這是何等無恥的惡棍發言啊。已經來不及分辨其中的真假了,樋口一葉急匆匆的披上外衣,拿上自己的武器出門去了。
樋口一葉最終在一片廢墟之中發現了她傷痕累累的前輩。
四周全是殘破的瓦片,還有飛濺的鮮血。光是觀看這些細碎的場景,樋口一葉甚至都能夠描繪出當時的慘狀。
樋口猜想那個打電話來的人一定就在附近,因為屬於前輩的那隻手機就落在周圍。可是她無暇去尋找,因為她孤身一人的來,所以樋口必須趕緊把芥川龍之介送往醫院。
樋口一葉不知道自己慌慌張張的時候,有個人正在看著他。
息見子從那個小小的窗戶裡看著外麵所發生的一切,她相信再過不久,連這間地下室都將不會被她所擁有。
雖然他並不是很喜歡這件地下室,畢竟他這麼狹窄幽暗,且時不時會聞到從大街上傳來的臭味,一到雨天就會被淹沒成沼澤。
在看到樋口一葉拖著芥川龍之介上了私家車以後,息見子才緩緩的轉過了身體。她向屋裡走去,又細又短的鐵板床上便躺著一個人。
敦。
息見子伸出手,摸到了對方裸-露在外麵的皮膚。無論是額頭還是手腳,都沒有什麼溫度,如此寒冷,簡直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敦。
她的心中生出了“你看起來已經死了”的想法來。
無論是額頭,麵頰,手臂,小腿,都是冷冰冰的。
一個正常人的體溫會是這樣的嗎?
遺忘了一切的冰冷之人。
息見子所能想到的複合這些特征的唯一存在,就是“死人”。
她又想起童磨本來已經死了,可卻又“死而複活”,重新走到了她麵前。
為什麼。
為什麼呢?
死者應該被根據罪刑發往天堂和地獄,而不是繼續以“死人”的身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息見子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
有人粗暴地打開了她的門。
闖進來的男人們用槍指著她。
“請跟我們去一趟本部吧。”
本部指的自然是港口黑手黨的本部。
息見子像被警察圍堵的罪犯一樣伸出雙手虛虛地頂在頭頂。
她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虛弱男子呀,除了跟他們走,還有什麼彆的出路嗎?
不過呢……
“我想帶一個東西去,可以嗎?”
望著那張與首領相似的男子的臉,在場的男子漢們都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小隊長暫時失去了意識,說:“好的。”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經無法再收回去了。
息見子轉身去了小房間,沒過一會兒就走了出來。她沒有拿炸彈,也沒有拿武器,隻是拿了一個美麗的人偶娃娃。
男子將有著粉橘色長卷發的發條人安置在肩膀之上,並在那之前扭轉了後麵的發條。
人偶的身體內部發出了某種輪回般的聲音。
息見子說:“走吧。”
她要留昏迷的敦一人在這裡。
但是約束某些人的並非是個人的意誌,而是鐫刻在內心的約定。
[□會保護□嗎□]
[敦會保護我嗎?]
……
[你會保護我嗎?]
在息見子離去的第一個小時又三十六分鐘,那隻沉睡的野獸又醒來了。
保護。
這是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