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見子的未知未讀成了森鷗外內心的一個梗,甚至可以說是毒瘤。
某位寫作了一係列不可名狀作品的作家曾說,人類最原始的情感是恐懼,而恐懼又源於未知。
在麵對著自己一知半解,雖然可以用自己所擁有的知識與能力繼續開拓未知之路、但其過程卻充滿了艱難險阻的“秘密”的時候,這位男子就會再一次嘗到社會的陰險。
人可以被世界坑第一次,自然也可以被世界坑第二次。
人們這位常年加班日漸禿頭的成功男性總覺得自己有一天會死於加班或者將降壓藥吃成升壓藥。
這種死法單是想想就覺得無比痛苦。
森鷗外有時也會想起他那因為“失去友人”而落荒而逃的徒弟,對方最後轉變的由冷酷向卑微淒慘的臉,讓他無比疑惑著為什麼對方尋死的時候可以毫無芥蒂(在他看來)。
森鷗外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良心太多就會失去太多東西,想要活下去、一直守護橫濱,就得沒有良心。
做個無心之人。
“小愛麗絲啊,有什麼辦法讓我變得輕鬆點嗎?”森鷗外憂鬱地問道。他從托盤上取走兩把手術刀,將它們當作飛鏢一樣丟了出去。他的準頭很好,就算不能對靶心百發百中,也有90的高分。
但是啊,森鷗外他就是個笨蛋,愛麗絲就是他異能的造物,所以對方就算是會給出一些建議,那也是森鷗外在自我考慮之後將信息傳遞到人形異能身上,再借由對方述之於口。
他是一個膽小且卑微的男子。
趴在地上畫畫的愛麗絲說:“那你讓彆人監督他呀。”她太可愛了,是那種被人看一眼就會讓人心懷甜蜜的可愛。森鷗外又想到雪華綺晶那樣陰鬱哀愁的模樣,著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而且那也過於矮小了,隻有玩偶一樣的大小。森鷗外呢還不想抱著小孩子到處跑呢。
於是森鷗外便大聲誇讚道:“真棒!不愧是聰明的小愛麗絲呀~!”
他自我稱讚了自己的想法,想來也覺得自己十分機智。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並沒有讓他萎靡不振,反而比之前精神了一些。
“那麼……”森鷗外從桌子上抽出一些廢紙來,“得找個可靠的人才行。”
他想來想去,想到了行動力最強的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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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龍之介總感覺自己處在生與死的邊界上。為了讓“活著”的這種感覺無限放大,他隻好時刻不停地讓自己的腦神經總是處於興奮的狀態之中。
他剛剛被樋口推進搶救室,帶著滿身的繃帶與吊瓶出來。困倦的他的意識仿佛要直接墮入深海之中。總感覺繼續這樣子下去的話就會完全地死去,而芥川龍之介不想要這個樣子。
他的生命就是一團野火,失去柴薪就會燃燒的能力。因此,他用自己的仇恨化作柴薪,用以生存。
“前輩!你還是需要休息的啊!”樋口一葉再三思索之後已經決定去給對方請假了,可就在她和事務部聯係完之後,樋口就看見芥川穿著那件平日的大衣出門來了。她簡直無法理解明明帶著如此病痛的身軀卻依然奮戰在第一線……像不會感知到疼痛的怪物一樣的芥川究竟是什麼樣的想法。
(不要這樣)
(求你了)
很可惜,樋口的話語無法準確地傳達到對方耳中。
與這位女助理有著相似待遇的,正是綾辻行人的助理辻村深月。這位自詡機智的成年女性最近從上麵得到了一個秘密任務。
這項任務將由綾辻行人前來調查。
《事關要員**櫻*閣下叛變**》
這是由異能特務科特彆下發給綾辻老師的完全保密文件。
不過呢,這位被委以重任的偵探並沒有露出什麼驚喜的表情來。他和過去一樣,看看報紙,喝喝咖啡,輕易地解決一些令他人困難的疑難案件。
辻村深月還在那裡火急火燎的,這位偵探卻又接到了一個新的任務。
“我死掉的媽媽回來了。”委托人叫做鬆田橘,是一名十歲的男子小學生。麵對著一臉冷漠的偵探,他倔強地重複道:“她已經連續一周回來了。”
……
武裝偵探社今日也無比的和平。
身為新時代女性的與謝野晶子剛剛才折磨完病人回來。她渾身上下一片清爽,完全沒有尋常醫生看完病以後的疲累。這全是因為她的異能[請君勿死]所造成的。
她一向以她的折磨手法高超為榮。雖說是折磨,但那些有錢的老男人們都願意讓她這麼做。與謝野利用自己的異能[請君勿死]治療他人,然後從那群隻知道權利和自我的生命的猴子身上榨取財富。
如果以社畜的生物鐘去要求對方的話,那麼偵探社想必已經富得流油了。
可是啊,如果有可能的話,真不想和這群人相處。這是與謝野晶子平時的想法。
她真是受夠了去救彆人。一次又一次。
她不要去救不想活的人。
……
雖說她的能力很可貴,不過,偵探社的重點還是解決委托。
現在是下午三點鐘,太陽的光已經減少了許多的時候。
坐在軟軟的沙發上的委托人,是位成熟的女性。對方的長發紮了發圈後便編了辮子垂到胸前來,她長得很矮小,十分嬌小,似乎連一米五五都不到。
身上有著十分溫柔氣質的家庭婦女——赤島雀用無比哀愁的語氣向武裝偵探社的社員們陳述著她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