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島雀無心做飯,但念著家裡有孩子,她還是努力打起精神來做了兩個簡單的小菜。等到飯菜做好了,赤島雀就朝著樓上喊道:“香魚!——吃飯了——”
房門一下子被推開,香魚警惕地看向四周,下來拿了飯後又跑了上去。她的腳步在樓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來。
赤島雀一臉懊糟地看著少了一大塊飯的電飯煲和被偷走了好多的菜。
那孩子……“怎麼吃的這麼多?”
從小女孩那裡獲得了晚飯的息見子有一種靈魂升上天堂的幸福感。雖然菜不是很好吃,但是這好歹是白嫖來的飯菜。
等到她稍微填飽了肚子之後,息見子問:“一般都是淩晨一二點會出現,對嗎?”
息見子問的是那些怪事發生的時間。
香魚點了點頭。
“我那個時候總是很困……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月島站在我床邊,什麼的。”
“月島他看起來好悲傷,他一定受了很多苦。”
香魚也變得好悲傷,但隨即她又無比肯定地說道:“媽媽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那絕對不是月島乾的!”
對女孩這無比肯定的態度,息見子雖然存疑,但也沒有否定。
人間的奇跡太多了,不可用一句“不可能”來完全否定掉。
既然接受了這個小女孩的委托,自然會認認真真去做的息見子對香魚說:“那就來看我的吧。”
……
太宰治和與謝野晶子正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時都營業的漢堡店裡吃東西。他們已經點了很多份餐了,但沒有一次是吃完的。
正通過事務員“山田花袋”提供的工具遠程監視赤島家那台錄像機內容發太宰治,在一片黑暗的空間裡看見了一些黑色的點點。他一開始還以為那是蒼蠅什麼的,但是黑點卻浮動到了鏡頭表麵。
然後,他們失去了“視野”。
“哇哦,”太宰治感慨了一聲,“居然還知道先破壞攝像頭。”
與謝野晶子用力地咬下一口漢堡。
“那就多裝幾台。”
這對男女再一次來到赤島家門口,果真聽見了從裡頭傳來的混亂的鋼琴聲。那根本不是有人在彈鋼琴,而是一隻猴子在鋼琴的琴鍵上亂竄。
“如果說我在偵探社這麼做的話,國木田媽媽一定會生氣地把我整個人都丟出來吧。”
對於太宰這種賤賤的行為,與謝野無話可說。
“要讓赤島女士來給我們開門嗎?”麵對緊閉著的大門,與謝野提出了這個疑問。但是,她機靈古怪的同事卻從袖子裡麵掏出一根鐵絲,並朝著她調皮地笑了笑。
“這種事情我最在行了。”
與謝野完全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們偵探社有人以會開彆人家的鎖為榮。
他們像兩隻老鼠一樣溜進赤島家,客廳裡那惡作劇般的琴音就像鋸子在割木板。他們的耳朵裡滿是這樣粗糙的音符。
太宰治如同透明生物一樣潛行到了客廳,他看見鋼琴的琴蓋被掀開。明明沒有人坐在那裡彈走,可是琴鍵還是上下動彈著。
而就在他出現的那一刻,鋼琴聲戛然而止。
太宰治嘟囔道,看起來真像是靈異事件啊。
女醫生抬起眼,看見二樓的燈亮起。穿著睡衣的赤島雀慌慌張張地跑了下來。她看見了本來已經離開的事務員二人。女醫生剛想說他們也是看到了什麼東西才過來的,但赤島雀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忙忙地問道:“你們也看見了吧?奇怪的事情。”她說話的那個刹那,茶幾上裝有招待客人的糖果的果盤又莫名其妙地撒了一地。
赤島雀的麵目變得有些慘白。她剛剛才打開了暖色調燈光。
這個女人顯得很痛苦。
繼赤島雀聽到聲響下樓以後,家裡麵的另外一個活人也打開了房間門。香魚穿著薄薄的草莓格子睡衣,懷裡抱著她的小熊朋友——潘妮(她管那隻紮了紅色蝴蝶結的小熊叫做潘妮)——站在樓梯上。
赤島雀一臉的抑鬱。
“香魚……回去睡覺吧……”
赤島香魚剛想轉身離開,可是她感受到一股拉力抓在了她的腳上。在大家眼中這個女孩莫名看向自己的右腳,然後,對方就從樓梯上跌倒了。
赤島雀尖叫出聲!
一個孩子如果從高高的樓梯上滾落,勢必會造成多處地方的傷口淤積。如果運氣差點都話……摔倒致死的案例並不少見。然而,一道黑影如獵鷹般從那間小女孩的房間裡麵躥出。
息見子抓住那被莫名力量拉下樓的女孩,一隻手緊緊地抱住對方,另外一隻手則是將女孩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她意識到自己在翻滾,手臂手背腦袋都在有棱邊的樓梯上磕來撞去。她無比痛苦地嗚咽出聲,額角磕出來的傷口已經開始往外淌血。
一共十八級的階梯,滾下來也沒有多少時間。等到息見子發覺自己已經沒有再翻動的時候,她的耳朵裡有一陣空音。
她能聽見外麵的聲音,但是根本聽不清楚他們在講什麼。
本應該驚覺家裡進來了一個陌生人的赤島雀,卻被此時的變故嚇到無法言語。在一長串混亂的呼吸之後,她匆匆跑過去從男人的懷裡拉出了自己的女兒。
“香魚!香魚!”
息見子有些困難地睜開了眼睛,她看見一雙棕色……還是紅色……她看不清楚了,總是是一雙不怎麼圓不怎麼可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