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但並未完全恢複,縫合過的針線痕跡看起來像是一條蜿蜒的蜈蚣,還略微有些發紅。
“他們弄的?”他沉聲問,眼底的陰鷙如同如淬了寒冰一般。
“否則還能是誰?”沈傲雪故作輕鬆地將手腕抽回來,眸光淡然可心底卻早已是恨之入骨。
暮寒沉默,隻是身上的氣息逐漸讓人感到不寒而栗,像是生氣又像是在隱忍。
她不太理解,可一想到前世他曾為自己收屍時痛苦的神情,有些猜到他對自己是很特彆的感情。
於是她開口試探道:“你可知我的血有毒?”
“嗯。”他淡淡頷首。
沈傲雪眼底閃過驚訝,畢竟,沈家人也是從梁翠花口中得知這件事的,那暮寒如何得知?
難不成他真有這麼厲害的情報?
想到這裡,她繼續說:“當時沈家逼著我割了五天的血給沈無雙服下,也就是說,李剛身上的毒,跟沈家人脫不開關係。”
“所以,縱馬想要將我置於死地之人肯定是沈家的,隻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他們不懂製藥,是如何把我的血毒保存到如今還用在了李剛身上,難不成幕後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人?”
“這件事交給我去查,你現在要做的是快些回去休息,明日我會請最好的郎中幫你看看這道疤能不能恢複。”
暮寒說著,便自顧自地握緊她的手腕抬腳往香嶽樓走去。
沈傲雪跟在他身邊,目光移到他的手背,心底全是未解之惑。
他到底是誰?
他為何要這般護著自己?
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
他身上的確有太多太多未知的疑團。
可有一點她卻深信不疑。
他一定不是壞人,亦或者說他對她而言,絕對是安全的。
想到這裡,沈傲雪也就不再多想。
畢竟,他不願暴露身份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許時機成熟,他會主動坦白的。
她願意等他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
深夜。
香嶽樓後院一道黑影悄然掠出,趁著夜色進入了風滿樓。
沉魚閣。
屏風後圓桌旁,暮寒獨自一人正襟危坐,手中把玩著一隻青花瓷的茶杯。
透亮的鏤空雕刻在燭光下薄如蟬翼,裡麵的茶水倒映出一張陰森可怖的麵具。
一陣寒風掠入窗台,轉瞬間落下一道人影。
“主人!”
單膝跪地之人抬起頭來,赫然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
暮寒眸色寒如薄冰,冷冷問道:“她被割腕取血之事為何隱瞞不報?”
懷玉冷汗直落,單薄的身軀因男人的威壓而微微顫抖。
她緊張而又慎重地回道:“啟稟主人,當時屬下把姑娘從湖中救起便被趕到了外院,期間發生了什麼事,並不知情,是後來姑娘將屬下調去身邊,才知曉她被割腕取血。”
“當時屬下本想向主人稟報,可是卻被沈夫人發難打成重傷實在難以下地,這才沒能及時彙報,好在姑娘手段高明,早已經連本帶利收了回來,沒有白白受了委屈。”
他的解釋並不能讓他動容,修長的指間微微用力,手中青瓷碎成一片落在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