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除魔、打倒老妖婆！”
可惜啊，年紀輕輕被酒精麻痹，一個個兒長著雙鋥亮大眼睛卻看不清形勢，這下好了吧，讓柳秋茗帶來的胖婆子、壯漢子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個乾淨，口號不喊了，氣勢也丟了，集體縮在牆角瑟瑟發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兄弟受罪。
梁雨川卻在聽到那聲“降妖除魔”後來了精神，“騰”地一下從李二蓮懷裡鑽出腦袋，睜眼便看到施靖傑被按在桌子上挨揍，立馬挺起胸膛再次大仙附體，甩著並不存在的拂塵衝將上去，一身正氣熊熊燃燒。
“妖孽爾敢！”
嘎——
這是鞋底與地板強力摩擦的聲音——梁雨川看清他口中的妖孽，瞬間萎靡成了鵪鶉。
“啊嗬嗬嗬，原來是嫂夫人駕到，這好久不見，一
時沒認出來，嗬嗬嗬…”
尬笑著退回原處，生怕那藤鞭下一秒就抽在自己身上。
李二蓮暗暗掐了把梁雨川的胳膊，掐得梁雨川齜牙咧嘴。
“酒醒了？”
梁雨川扭頭看去，竟像才發現李二蓮，驚訝問道：“你怎麼在這兒？”又看看外麵天色，輕皺眉頭道：“這麼晚了，你一個女人家出門多危險呐，京城可不比咱楊李村，人又多又雜的，萬一…”
“姑爺還說呢，要不是您闖了禍，我們何至於來這兒？”黃鳩鳩都被嚇壞了，這裡的人從掌櫃的到那個陶子逸，再到現在正在打人的施小夫人，全都凶神惡煞的。
李二蓮示意他看一眼大廳的樣子：“瞧瞧吧，都是你們酒後砸壞的。”
滿廳狼藉，杯盤儘碎，桌椅傾倒，自己腰上還掛著半片輕紗簾幔，梁雨川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才知自己酒後失德，做了什麼丟人事兒。
那邊柳秋茗暫時打過了一輪，打算停下休息片刻再接著打，看見梁雨川與一梳著婦人發髻的年輕女子說話，舉止十分親密，便猜到了李二蓮的身份。既然施靖傑與梁雨川交好，那兩家的女眷也該接觸接觸，柳秋茗本著交朋友的目的走過來，笑得親切大方：
“這就是梁小夫人吧？還說明日讓我家阿傑帶我認識認識呢，看來咱們有緣，你剛來便讓我碰見了。”
李二蓮尚還不能從她剛剛凶惡的狀態裡轉換過來，禮貌地僵著笑臉點頭，正不知說什麼好，就被她一把抓住雙手，親親密密地帶到了一邊。
“妹子千萬彆以為我對誰都動輒打罵，我隻對我家那不爭氣的相公如此，對旁人，尤其對像妹子這樣的乖巧秀致的好人，我是喜歡都來不及的。”柳秋茗貼著她的耳朵說道。
“這也是咱們當女人的難處，若不是相公不爭氣，誰願意做到這份上呢？”柳秋茗歎了口氣，隨即眼中精光四射：“今日還好他們隻是來這漱言閣喝酒鬨事，若是到那追仙館或是那竊玉坊，我非打斷他一條腿不可！”
“哦，你不知道吧，追仙館和竊玉坊是京都裡最有名的舞館和妓坊，平日這些道貌岸然的書生最愛去那種地方偷香竊玉，”她給一頭霧水的李二蓮使了個眼色，道：“彆以為你家那小相公多正派老實，他可沒少跟著我家阿傑去那種地方。”
柳秋茗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說梁雨川的壞話並非有意離間彆人的夫妻感情，見李二蓮聽後神情又詫異又失望，她趕忙解釋道：
“不過我看這也不是梁雨川的錯，定是那缺心喪德的施靖傑將他拖入迷途的，妹子你彆生氣，看我怎麼收拾姓施的，讓他再也不敢帶著你家小相公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