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藏東西?李二蓮回想了下,說道:“我確實在他的話裡發現了幾點紕漏,想必他是有事瞞著我,可到底是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她歪頭問:“難道你知道?”
柳秋茗道:“不但我知道,你的貼身婢女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就你一人不知道。”
李二蓮轉頭問黃鳩鳩:“好啊,你們三個竟合夥瞞我,快說,到底什麼事?”她現在心裡正略有興奮地想,難道他們正謀劃著給我一場意外驚喜?
黃鳩鳩一開始也沒反應過來柳秋茗在說什麼,稍一咂摸,頓時氣得跺腳:“原來姑爺是在為梁墨開脫,
我們都被騙啦!”
柳秋茗道:“傻妹妹,男的給女的獻殷勤,這意味著什麼?”
李二蓮:“哦,梁雨川他竟…不對,”她第一反應竟是梁雨川與那巷子口的蘭翠翠姑娘私相授受,借由還賬之名暗通款曲,但是馬上便撥雲見日,徹底明白過來:“你是說,梁墨喜歡那翠翠姑娘?”
柳秋茗:“看你,那梁墨到底是誰家的書僮?還說與他親如一家呢,怎麼他的動向你這個當家主母一點都不留意呢?”
這可是個大新聞,李二蓮一直以為梁墨整天蹦蹦跳跳地沒個正形,估計腦袋裡那根管著男女之情的筋還沒長出來呢,卻原來人家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已經發展出了一段純純的愛情了。
李二蓮問黃鳩鳩:“你早就知道嗎?”
黃鳩鳩點頭,她沒覺得這事兒這麼難以發覺呀。
柳秋茗伸出根食指來在李二蓮眼前晃了晃:“不是我這個當姐姐的說你,你這主母當的也忒不稱職,那梁墨都多大年歲了,你就沒想著給人家找個相配的伴侶嗎?還得人家自己操辦,不知道的,以為你這當主母苛待下人呢。”
李二蓮聽了這段教訓,一開始還想拿出“自由戀愛才是幸福之源”那一套駁上兩句,可越聽越覺得柳秋茗有理,甚至生出了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譴責。
一般人家婚配講究父母媒妁,而入了奴籍的人,不論男女,除了家中尚有父母做主的,其餘都要靠主人家細心安排。
想想那些年在娘家,母親李陳氏雖不怎麼管家,但對簽了身契的家丁婢女的終身大事一向親力親為,有幾樁由她保下的親事十分美滿,甚至成為了街坊鄰居津津樂道的大善舉。
李二蓮再一次反省自己,告誡內心,現在已經不是前世那個自由民主的社會了,咱可以用前世的知識來締造美麗生活,卻不可一味套用前世的觀念來應對這一世的俗事人情,否則,就是特立獨行、就是不合群、就是偏執無知。
這不,梁墨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他靠著自己的能力找到了喜歡的人,本該是件高興的事,可看在旁人眼裡,就是她這個當家主母沒儘到心,或許在梁墨的心裡,意識到自己年齡漸長,比自己小的少爺都已婚姻圓滿,自己卻還孤單飄零,說不定有些時候也會自憐自艾,微微埋怨過李二蓮和梁雨川兩人,以為他沒
人管也沒人關心,就連找媳婦這種事也得自力更生。
李二蓮下定了決心,要從今天起改變某些習慣,多給梁墨一些關注。並計劃著等明日一早,巷子口的豆花攤再次開張,她便去那攤位上坐一坐,與那蘭翠翠姑娘交流交流,查看查看人家姑娘的品質,打探打探姑娘有無婚配,好好為梁墨操持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