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去扒梁雨川的頭發,被李二蓮一隻手臂擋開了。
眾人的好奇心被激發,有人搶過梁雨川手裡的柳條,也有人拿彆的東西替換矮鬆開始驗證,更有人沒搶到柳條也沒搶到宮燈,乾脆不顧形象地爬樹折柳、到處搜刮發光之物,幾乎是眨眼功夫,西廂門前就已人流散落,隻剩大皇子一家和梁雨川幾人。
朝華公主看著這混亂的場麵,仍沒回過神來,她身邊的周七夫人更是氣憤,她都還沒明白梁雨川嘰嘰歪歪在說什麼,怎麼這群人的注意力就被他岔到十萬八千裡去了?
周七夫人跺腳道:“怎麼回事?不是要宣布琉璃仙酪融化的原因嗎?你胡亂說什麼
光啊線的什麼意思?公主殿下,我看這梁舉人就是在成心包庇梁李氏,他們夫妻倆一唱一和的轉移話題,想把仙酪之事就這麼糊弄過去嗎?”
梁雨川不欲與小女子作口舌之爭,隻衝著大皇子拱手一拜。
大皇子抬頭看天,從東邊看向西邊,又看向曾經放置琉璃仙酪的西廂角落,原本略顯病弱的麵上浮現開朗的潮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朝華公主不解皇兄為何發笑,正要撒嬌詢問,李二蓮不想讓這幫愛打啞謎的讀書人耽誤時間,便解釋道:
“果凍融化的罪魁禍首不是我也並非公主手下的宮女,而是那日日懸在我們頭頂、不辭辛勞發光發熱的太陽。”
“我知公主又要斥我胡說,公主且耐心聽我道來。”見朝華公主又要發怒,李二蓮趕緊說道。
“陽光照射到西廂,透過門窗,屋內便明亮溫暖,被牆體遮擋則陰暗涼爽,宮女上午之時將果凍送至西廂西南角落的案幾上,陽光從東北射來,東北兩麵牆麵呈直角遮擋,自然在西南角形成了陰影。”
“而隨著日頭升起、時辰漸長,太陽由東北升至正北,再由正北降入西北,陽光也隨之改變路徑,慢慢爬過東北兩麵牆,照射到北窗之上,透過窗子,按照光沿直線傳
播的原理,自然西南角的陰涼之處便變為了光照之處,盒子升溫果凍塔自然漸被融化。”
“而到了公主發現果凍塔融化派人調查究竟的時候,陽光已經再次西移,西廂的西南角再次陰暗,公主這才沒能及時得知真相。”
李二蓮話音剛落,旁邊忽然傳來吵鬨之聲,原來是幾位學士大人為了一麵鏡子爭辯起來,有人說光遇到鏡子就彈射了出去,投射路徑發生改變,與梁舉人剛剛說的理論背道而馳,有人卻說鏡子裡出現了第二盞宮燈,因此出現了第二光源,投射出的另一道光線並非因為投射路徑的改變,而應該算作第二光源的新的光線,因此梁舉人所說理論無錯。
一會兒的功夫,那邊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兩方支持者數量不相上下,卻又時常有那搖擺不定的“牆頭草”,一會兒站這隊一會兒站那隊,一會兒覺得這邊說得真切,一會兒又覺得那邊更讓人信服。
李二蓮悄悄湊到梁雨川耳邊說:“你這結論少個條件,忘了嗎?在同一介質中光才沿直線傳播。”
梁雨川衝她擠擠眼,調皮地道:“哦,還真忘了。”
事實上他是真的忘了還是故意省略,卻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