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被酒氣熏染得酡紅,水澤精靈將腦袋靠在哈迪斯的肩上,姿勢該死的親密。
蝴蝶停在了冥王指尖。
哈迪斯伸手攬住水澤精靈,後者還主動往冥王懷抱中鑽了鑽。
心中升起一團火,望見這一幕的厄洛斯簡直怒火中燒:“放開他!”
仍舊是那張令人生厭的死人臉,哈迪斯對他的要求置若盲聞。
甚至,還摟得更緊了。
麵對無恥的冥王,厄洛斯冷笑道:“哈迪斯,你這樣做,有失風範吧?”
哈迪斯:“納西索斯是自願跟著我回來的。”
“不可能。”
在刹那的懷疑後,厄洛斯肯定水澤精靈絕非自願。
“把他還給我!”厄洛斯咬牙切齒。
哈迪斯:“你這句話的前提就錯了——他並不是你的東西,我也沒有義務還給你。”
“把他還給我。”
“厄洛斯,你是以何種立場說出這句話的呢?”
“把他,還給我!”
哈迪斯:“如果你不確定對他的感情,那你遲早還會傷害他。”
厄洛斯硬邦邦道:“關你什麼事?你就有資格教訓我了?彆忘了,你給他的□□。”
……哈迪斯後退一步道:“我與你,都沒有直接決定他去留的權利。不如等他醒過來,讓他自己做選擇。”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他說過,要留在我身邊。”
哈迪斯的眼神透露出質疑。
蒲公英的花田旁就是白楊樹林,花田中的談話,哈迪斯也聽到了一些。他不讚同厄洛斯的說法:“那時的納西索斯彆無選擇,他隻能那樣說,他害怕不討好你的話,你將給予他懲罰。”
這番話果然成功令愛神的眼神動搖。
“隻有在條件對等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才是發自內心的選擇。”
“你覺得有了我作為後盾,他還會選你嗎?”
“……”厄洛斯陷入沉默。
水澤精靈在冥界住過一段時間,以他作為“明塔”陪伴在他身邊的那段時日來看,他對冥界的生活並不排斥,並且在這裡還可以見到厄科。
再來一次的話……他真的還會選擇他嗎?
“你為何非要帶他回去?”哈迪斯不理解,“難道你真的對他抱有某種情感?”
哈迪斯語氣嘲諷:“愛神?”
厄洛斯冷冷道:“不關你事。”
哈迪斯輕撫水澤精靈的臉龐,黑色的指甲挑起一縷發梢,示威般幫他掛到了耳後。
厄洛斯眼中怒意更甚!
“還是那句話:我隻會尊重納西索斯本人的意願,如果他願意跟你回奧林匹斯,那我絕不阻攔。”
“如果他選擇留在冥界,我保證,你連他的一根頭發也帶不走。”
厄洛斯覺得哈迪斯說的都是廢話。
他正準備強行帶他走,橘色裙子的寧芙突然冒死闖了進來:“厄、厄洛斯殿下,我也覺得,應該聽取一下納西索斯的想法……”
厄科因為擔心,其實一直在殿外偷聽。
她期盼道:“請您尊重納西索斯的意願吧!我懇求您!”
厄洛斯看她一眼。
厄科害怕得指尖都在發抖。
厄洛斯終於看在她是水澤精靈好友的份上勉強點頭同意。
“唔……你們不要再打了啦……要打去舞蹈教室打……”
冥王與愛神爭鋒的焦點,此刻睡得跟死豬一樣沉,時不時從那雙不安分的唇裡,吐出誰也聽不懂的夢囈。
厄洛斯陰沉著臉離去。
哈迪斯已經明確表示:水澤精靈不表態的話,是不會讓他接觸他的。
那麼也就沒有了留下來的必要。
他回到黑夜女神的宮殿,打算明天早上再過來——以他對這家夥的了解,不睡一晚上是醒不過來的。
在厄洛斯印象中:哈迪斯是一個愛好古怪、性格耿直、不擅長陰謀詭計、還算老實的人物。
厄洛斯錯了。
有宙斯和波塞冬那樣的弟弟,哈迪斯怎麼可能老實。很多時候,他隻是不在乎。
哈迪斯給蘇奈灌下醒酒的湯藥,使後者在半夜就醒了過來。
蘇奈的大腦一片空白。
腦袋似曾相識的疼。他扭頭,看到床邊的黑影。
“哇啊!”他嚇了一大跳。
“……你醒了?”哈迪斯頭發和衣服都是黑的,一張缺乏陽光普照的臉飄蕩在黑夜中,一副要找他私聊的模樣。
“哈、哈迪斯大人?!”
“嗯,有件事和你說。”
哈迪斯把他醉酒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蘇奈在心裡快樂的想:那我當然是選愛神殿下啦!
哈迪斯:“你想選厄洛斯?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蘇奈抱緊被子:“哈迪斯大人,您這是在威脅我嗎?”
“難道你不想得知厄洛斯對你的真實情感嗎?”
“……什麼意思。”蘇奈迷茫道。
“你不是好奇:厄洛斯到底愛不愛你嗎?”
蘇奈:“您怎麼會知道我好奇?”這話他隻和厄科說過。
哈迪斯:“我就住你隔壁,下次說話小聲點。”
“……哦。”
蘇奈臉上的困惑越發濃鬱:“我選您,就能得知答案了嗎?”
“能。”
“這話怎麼說?”
哈迪斯:“厄洛斯如果愛你,就算你選擇留下,他也會不擇手段將你搶回身邊——類似的事情,在墨西福涅已經得到驗證了不是嗎?其實這已經足夠證明他對你的感情。”
“但他就是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