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的話語是無情的,如同一柄尖刀刺入易家少爺的心裡,令他生平首次感到了屈辱。
這種屈辱感在他心裡瘋狂滋生,吞噬著他的那脆弱的自尊。
“元初!”
易家少爺落地後,一連退了好多步才穩住身形。
他狠狠拭去嘴角的血漬,發出歇斯底裡般的咆哮,雙眼布滿了血絲,那恨意令他的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來了。
轟隆!
狂怒的易家少爺,身上爆發出滔天的血色仙力,如同鮮血瀑布倒流,卷上天空。
他怒吼著,如一隻發狂的野獸,再次衝向了君無邪。
此時的易家少爺,身上的氣勢比之前強盛了許多。
所有人都保持著靜默,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畫麵。
這時,他們就看到,右手托著大嶽印的元初,猛地往前踏出一步。
頓時,透明仙力如同大河奔騰,卷起浪濤,發出海嘯般的聲音,與易家少爺碰撞在了一起。
那看起來瘋狂無比,氣勢嚇人的易家少爺,竟然轟的飛了出去,渾身飆血,染紅長空,落地後身體劇烈搖晃,站立不穩,單腿跪地,大量的血沫子從其嘴裡淌出。
他披頭散發,渾身被鮮血染紅,看起來狼狽且淒慘。
“高高在上的權貴弟子,跪地的姿勢好像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兩樣。”
“元初!你敢如此,你必會付出代價!
今日,你三番數次違反宗規,你死定了!”
易家少爺沒有再衝上去,儘管他已經恨欲狂,但也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
繼續攻擊隻會遭受更重的傷,帶來的隻有屈辱與傷害。
“我今日所為,不過是自衛還擊罷了。
你的大嶽印還給你。”
君無邪隨手便將右手拖著的大嶽扔向了易家少爺。
易家少爺瞳孔劇烈收縮,眼裡露出驚恐之色。
他毫不猶豫就要離開原地,躲避那大嶽印。
他自己的神通,他非常清楚。
神通施展那麼久了,而且自己現在這般模樣,大嶽印根本不可能維持到現在不散。
隻有一種可能,那大嶽印已經不是自己凝聚的那座大嶽了。
然而,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陷入了泥潭裡,受到極大的束縛與限製。
他無法避開,心裡驚駭莫名,仰頭看著那正在往下壓落的山嶽,麵色瞬間蒼白,渾身戰栗。
人們目睹此畫麵,皆有種身在夢裡的感覺。
這個元初太強了,竟然能在相同境界裡如此輕鬆壓製易家少爺,整個過程完全就是碾壓!
難怪道學堂的莊執事會親自陪同他與蘇清淺來登記入門。
一個散修,僅靠自己在毫無背景與助力的情況下修煉到這般程度,實在是令人感到震驚。
難怪他這般資質以往沒有入宗門。
估計是等著加入頂級道統。
要入頂級道統,散修最少也要恒神絕巔之境以上,然後通過考核才能成為頂級道統的弟子。
有家族背景的則不同,通過每隔些年月分配到的名額,在年少之時就可以參加考核,成為雜役弟子。
有些特彆驚豔的可以成為記名弟子,更有甚者,或許會被宗門某些大人物看中,收為親傳。
那樣的人極少,個個都是驚才絕豔。
成為親傳之後,到了一定境界,基本上都能進入真傳堂,擁有真傳弟子與親傳弟子兩重身份。
真傳與親傳不同,真傳更多的是身份與實力的象征。
親傳則隻是身份的象征。
真傳弟子,並不一定有親傳師尊,但是親傳弟子必然是某些宗門強者親自教授的弟子。
“元初!今日你給我的屈辱,他日我必會讓你百倍承受!”
院子裡麵,易家少爺的聲音撕心裂肺,帶著難以言喻的屈辱與憤怒。
那大嶽印壓得他雙腿彎曲,身體已經無法站直。
任憑他雙手高舉,用儘力氣嘗試托起大嶽印,卻依然無法改變自己的處境。
轟隆一聲。
易家少爺終於承受不住重壓,雙膝狠狠撞擊地麵,跪了下去,膝蓋骨都撞碎了,血液飛濺,發出一聲痛叫。
眾人皆不出聲,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
那可是易家的少爺,世家某個大人物的子嗣。
平日裡,這樣的人物都是高高在上的,享受著他人的敬畏。
今日卻這般當眾跪地,被人壓得連腰都挺不直了。
元初當真是無畏,他就不擔心激怒易家帶來的後果嗎?
……
此時,幾個執事正在某個地方看著這一幕。
他們的臉上都有震撼之色。
果真,莊執事與周護法都要特彆關照的人,確實不一般。
傳奇之境,這般實力,勉強可以稱得上天驕了,出類拔萃。
日後,他若好好修行,應該有資格可以進入核心堂,成為核心弟子!
四人麵麵相覷,都看著彼此。
“我們應該出麵了,不要讓事情鬨得太大,驚動了彆的堂,到時候不好解決。”
“已經有人去了。”
一個執事指向某個方向。
那裡有幾人正迅速向著元初的住處而去。
“他出麵,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此人與九龍皇朝各權貴之間走得比較近。
易家少爺入門就是他親自帶來的。
元初和蘇清淺要有麻煩了。”
“什麼麻煩,我們出麵,解決麻煩。
莊執事和周護法交代過,要照顧他們。
再說,這件事情的起因,我們尚未弄清楚。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易家的五個人躺在坑底,傷痕累累,渾身是血。”
“走吧。”
李執事等人也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