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戀愛第四天(2 / 2)

“今晚我非得上個王者,讓你們見識一下哥的實力。”

“拉倒吧你,要不是有辰安帶飛,你就反向上分吧。”

“胡說,哥明明靠的是實力的……”

“我看你靠的全是演技。”

……

簡舒殊看了眼手表,發現已經六點多了,她將蓋在腿上的書放到一旁,站起來,伸手扶了扶衣服的褶皺。

扭傷的腳腕恢複得還可以,她現在能正常直立,也可以扶著牆走幾步,但受傷的腳還是不太能用力。

既是來散心的,簡舒殊也不想一直躲在房間院子裡,不僅把自己悶鬱結了,還惹得姥姥姥爺他們擔心。

山莊的餐廳健在前頭,她也沒用拐杖,就扶著牆或是抄手遊廊的扶手,慢慢地往食堂走。

她上身穿著雅白的新中式刺繡斜邊盤扣寬鬆襯衣,配淡黃的刺繡長裙,長發用木簪鬆鬆挽住一半,其餘自然垂落腰間,穿堂風過,吹起輕薄的衣擺和發絲,顯得身形越發削薄,美人素雅溫婉,與這中式的院落渾然一體,恍然間令人失神。

若是放在以前,簡舒殊自是不會這麼隨意地出門的。

京城世家貴女百官家眷,哪個出門不是盛裝打扮,端莊得體,因為出門在外代表的是家族臉麵,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會讓女兒素得身不著一飾就出門,即使打扮素雅一些,也要配個像樣的簪花,著裝就更不用說了,稍有淩不妥之處都可能被人說三道四。

但簡舒殊來了這裡之後,得知這裡的人著裝都頗有大膽開放,有各種各樣的風格,其中一種風格叫慵懶風——她喜歡這種隨性舒適的風格。

作為翰林學士的嫡女,前首輔外孫女,簡舒殊在京城時雖不喜交友露麵,但在外的名聲也絕對稱得上是貴女的典範,端莊淡雅,賢良淑德。

可實際上,她的性格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人淡如菊安靜溫婉,她隻是懶得與人交際,她脾氣也算不得多好多溫柔,隻是很多時候懶得爭辯。

相反,她骨子裡其實一直隱藏著叛逆和不為人知的倔性,隻是鮮少在人前露出爪牙罷了。

比如她幼時總是被父親拘著學琴棋書畫,這些她也不是不願意學,隻是不喜歡彆人逼迫她學,尤其這個人是辜負了自己母親,自己十分不喜的簡程史。

所以她總是千方百計與簡程史作對,趁下人不注意偷跑出去,有一次甚至爬上樹,翻過牆,逃到外麵去。

不過那一回也是嚇壞了府中眾人,她當時不過七八歲,獨自跑出府去,險些走丟,最後還是被官府的人送回去的。

簡程史教育子女不會破口大罵,也不會家法體罰,但他會端著父親的架子板著臉說教,還罰她抄了《女誡》,禁了足,然後罰了侍女的俸祿。

那次之後簡舒殊再沒乾過這事,倒不是怕簡程史的懲罰,而是不想那些跟著她的侍女因她無辜受累——這何嘗不是簡程史逼迫她的戲碼,雖然事後她用了自己的存下來的月銀給那些受罰的侍女補上了。

比如她認定的事和認定的人,輕易都不會讓她動搖。

簡程史辜負了她母親,所以簡程史在她看來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而那個令她一眼驚豔的少年,無論過去多少年,依舊會是她心底不會磨滅的白月光。

山莊依山而建,地勢並不平整,她受傷的腳不敢用力,走起來緩慢且走幾步停一下,比起正常人花了三倍的時間。

她一路慢吞吞地走到餐廳外邊,現下山莊的客人並不算多,但也有好些家庭入住進來,正是飯點,簡舒殊住進來後,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客人。

“媽媽快看,好漂亮的姐姐!”

一個四五歲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被媽媽牽著手路過,一抬頭看到全素顏也白得像發光,渾然天成地帶著古雅韻味的簡舒殊,忍不住發出了童真般的讚歎。

女孩的媽媽原本低頭跟誰發著信息,聞言回頭望去,也是一瞬間被對方身上那種矛盾的獨特的氣質吸引,拉著小女孩一起停下,多看了幾眼。

直到簡舒殊若有所感地抬頭看去,對方才歉意地露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然後牽著女兒走進餐廳。

路有點長,簡舒殊走得腳有些微疼痛,現在還不餓,就在遊廊上的長椅處坐下休息,等那陣疼過去了,她再進去。

長椅的位置在紅漆柱子後麵,從餐廳門口看,剛好擋住了大半身形。

章越幾人原本想著去後院找陳越妍女士開小灶,但今天陳越妍女士也不想做飯,幾人又打道來了餐廳。

剛到門口,章越就眼尖地發現了不遠處坐著的身影,認字背書他不擅長,可要認人,無論是背影還是側臉,他可是過目不忘,因此他一眼就認出來,那邊坐的人就是昨晚他偶遇的“白月光”。

對方看起來還是一個人,而且情緒並不太高。

章越平時也就嘴上說說,遇到欣賞的會多留意幾眼,倒也沒有亂搭訕的習慣,而且對方明顯是那種喜歡獨處安靜的性子,這種時候上去打擾就很下頭。

他用胳膊戳了戳身後的袁煬,得意洋洋地說:“看那邊,有小仙女。”

袁煬順著目光看過去,摸了摸下巴,說:“這就是你昨晚說的‘一見鐘情’的女神?確實很漂亮,但我不喜歡這類型的,太危險了,我喜歡辣一點的。”

章越一個上警校,常年見不到幾個異性的愣頭青不懂:“為什麼說她危險?”

袁煬頗有經驗地替他解答:“不是有句老話說,越溫柔的女人越致命嗎?對男人來說,這種女人相當致命,她們會讓你從身到心地淪陷,然後不可自拔,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她喜歡你,就會寵你,把你縱容得無法無天。”

章越似懂非懂,然後回頭,問道:“辰安呢?”

袁煬擺擺手:“辰安不會喜歡這類型的,因為他什麼類型都不喜歡,他就是個無欲無求的和尚。”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他人呢?”

袁煬這時回頭,才發現剛才一直跟在他們後麵那麼大個人不見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夠了,又迷路了!”

“他都來這多少回了!過目不忘的人怎麼方向感也會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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