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戀愛第九天(1 / 2)

淩晨四點,雲竹院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辰安。辰安!蕭辰安!出來爬山,彆睡了!”

幾聲之後,蕭離危頂著淩亂的頭發打開房門,他的麵色陰沉,眼底青黑,眼神很不善良。

然而激動了一夜的袁煬根本沒注意他的臉色,也不會想到他失眠了一夜,將將睡下不到一個小時。

見他出來,丟給他一支手電筒。

袁煬精神出奇的好,精神抖擻:“快走,現在出發,待會還能看到日出。”

相較於一些大熱門的5a級景點,常雲山確實名不經傳,但山上的常雲觀幾年前就列入了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了,隻是沒什麼宣傳,道觀的人也過得很佛係,沒什麼人知道。

可能連很多當地人都不知道平時自己都不在意的道觀會是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也隻有山下的居民,其中多數還是家裡的老人,會在過年過節時去道觀祈福,或是給剛出生的嬰兒求平安福。

但若是論景色,常雲山並不比其他景區遜色,要不然章越爺爺最初也不會在這裡選址建這麼一座度假山莊。

常雲四季分明,山上四時之景不同,春賞花,冬落雪,夏看日出,秋剪霜葉。

決定去看日出其實也是袁煬心血來潮,他昨晚跟章越熬夜打遊戲,本想衝刺王者,結果怒掉十星,打到兩三點都精神得不得了,兩人互相嫌棄對方菜得摳腳。

最後兩人達成協議,止戈停戰。

袁煬到了新地方本來也有點失眠,剛情緒高漲地打完幾輪遊戲,暫時還沒睡意,就躺在床上刷手機,不知怎麼就刷到了網上一個就幾百粉絲的個人博主分享的日常,對方po了一組日出照,薄霧濃雲,金照林海,美得像是ai。

他原本都劃過去了,但想到一掃而過的定位,不確定,又翻回去,一看,這不就是常雲山嘛,然後立即爬起來,搖醒剛睡下的章越。

章越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看到手機裡的日出照,其實這是他們常雲觀弟子每天做早課都能看到的景色,沒什麼稀奇的。

但袁煬沒來過,人家特意來一趟就是來玩的,他當然得儘一下地主之誼,看了眼時間,現在夜爬常雲山,到了山頂還能趕上日出,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不睡了,呼朋喚友起來夜爬。

蕭離危洗漱出來,已經四點半了,這個季節日出早,走得快點,一個小時就能到山頂。

山莊也備了一些登山裝備,提供給想要夜爬登山的旅客,但三人隻帶了幾瓶水和登山燈,其他的裝備都沒要。

陳越妍本來睡眠淺,夫妻兩人住在前堂的院子裡,方便處理山莊事務,隱約聽到外麵有人說要夜爬,聽著聲音像自己兒子,就披上衣服出來看。

見他們都一副輕裝上陣的模樣,就拿了個登山包裝了許多吃的進去,一邊裝一邊操心:“帶些吃,路上餓了吃,登山杖也要,爬累了用,纜繩說不定也有用,還有衛星電話,以防萬一。”

章越見此連忙上前製止,搶過登山包,“媽,乾嘛呢,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爬山,我九歲就可以自己上下山了,閉著眼睛都能走上去,而且隻是看個日出,能有什麼危險,差不多行了,您快去睡,我們得走了,一會晚了。”

雖說如此,但他還是背上了原本並不打算帶的裝備,畢竟是他老媽的一片良苦用心。

三人整裝待發,一路上說說笑笑,如履平地。

蕭離危和章越就不說了,每日練功,平日的功課有時候比爬山還要累,這條上山的路更是走了不下百遍,早就爛熟於心,一路不停歇地爬都不帶喘的。

而袁煬彆看他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其實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他不說,都沒人知道他曾經差點進省遊泳隊,隻是最後被現在的大學保送了,沒去成。

他平時運動也不少,區區爬山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三人隻爬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山頂。

最佳的觀日位置在常雲觀弟子平時做功課的校場後麵,隻不過除了觀裡的弟子,外人無從得知。

到了地方,離日出還有段時間,三人索性先進觀裡,帶袁煬見了早起正在打太極鍛煉的師父,又見了其他師叔和師侄,在觀裡用了早飯,然後踩點去後山。

不是寒暑假,觀裡的弟子其實不多——大都要上學,隻有幾個年紀尚小的師侄趁著周末在校場練習紮馬步。

被各自師父從床上拎起來做早課的小蘿卜墩們個個精神萎靡,眼睛眯著,紮著馬步都快睡著了。

“咳。”

章越故意咳了一聲。

正打盹的小師侄們瞬間精神一抖,收腹挺胸,視線小心翼翼地瞄,在看到來人不是監督他們功課的師叔,而是章越後,個個鬆懈下來。

“章師叔,是你啊,嚇死我們了。”

顯然這些小師侄都不怕他——畢竟他小時候也是那個抓住一切機會偷懶的不好學分子。

章越還想在袁煬麵前顯顯自己的威風,見此故意板起臉,嚴肅道:“誰讓你們把手放下來的?腿紮好,收腹挺胸,彆以為我不會罰你們。”

小師侄們一點都不怕他,還故意扮起鬼臉,“略略,我們才不怕呢,師祖都說了,小時候練武最不積極的就是章師叔,你還不如我們呢。”

袁煬手肘撐在章越肩上,聞言捧腹大笑,“哈哈哈,打臉了吧,連你的小師侄都知道你不用功。”

章越也不惱,而是微微側身,讓出跟在後麵剛好被他們擋住的蕭離危,不懷好意地問:“那你們看看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