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紮手!估計夏天水溫也不會高到哪兒去。要是順著這條河往下遊找找,在海拔稍微低點的地方找個坡度比較平緩的樹林草甸蓋上兩間房子,避暑肯定很舒服。
當然了,前提是蚊蟲彆太多。高山草甸上的蚊蟲僅比蘆葦沼澤裡的戰鬥力低一點點,但架不住數量更多,飛起來都成團,彆說人,有時候馬都受不了。
“哎呀,難道這就是羊脂玉?”剛把手從水裡拿出來還沒抖落乾,又一把伸進了水裡,抓起來一塊圓乎乎的鵝卵石,湊到臉前仔細看,再掏出手電照了照,臉上浮現出了貪婪之色。
這塊石頭的外殼顏色淡黃,質地細膩,透明度比較高,內部呈乳白色,經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還咣當的洪專家鑒定,肯定是塊玉料,還是籽料!
“不會吧,還有天山翠!”把自認為很牛的羊脂玉籽料擦乾放到兜裡,洪濤又從水裡撈起塊小一號的鵝卵石。
經過一番勘驗,這次改了,不是羊脂玉,是天山翠!然後他也不嫌河水溫度低了,兩隻手一起劃拉,滿岸邊扣石頭。
“比熱斯、比熱斯……河穀裡好像有人!”就在洪專家忙的不亦樂乎時,耳機裡突然傳來了朱瑪的呼叫,不用聽內容,光聽刻意壓低的嗓音就能引起十足的警惕。
“多遠?幾個?”聽到有人,好不容易從冰冷刺骨河水裡撈出來的一大堆玉石、翡翠重點嫌疑犯立刻就被放棄了,洪濤三步並做兩步竄回了冰川底部,戴上手套就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問,從他這裡是看不到河穀遠處的。
“我不太會用你的望遠鏡,剛剛好像有煙霧和火光,現在又沒了!”
“把電池盒拿出來插上,按一下菜單鍵就有測距功能了。”聽了這個回答,洪濤頓時有點進退維穀了。
如果敵人比較近,還是衝著河邊來的,那自己就沒必要爬上去,正好和朱瑪一東一西、一上一下用交叉火力阻擊。要是敵人距離比較遠,方向也不確定,自己就有時間爬上去重新計劃下一步。
“看到了,暫時有三個人,好像在休息。他們被大石頭擋住了,我看不全……距離1800米!”幾分鐘之後,按照洪濤的遙控指導,朱瑪終於把望遠鏡玩明白了,更多信息隨之而來。
“……那我還是上去吧,你注意觀察,彆光盯著他們,周圍也要看!”兩公裡的距離足夠自己返回山坡的,洪濤繼續向上爬。
半個小時之後,他終於氣喘籲籲的返回了古代房屋遺跡,此時天色已經擦黑,但目標卻更清晰了。那些人應該是在岸邊避風的地方燃起了篝火,雖然被大石頭擋著,但火光依稀可辨。
“如果裁決者真的把南北山穀都堵上了,那我們能活著走出去的機會不大。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以後都不能再給彆人當槍用了,像狗一樣活著沒有意思。來,把這個掛上,如果我回不來你就自己藏起來。要是被發現了就拉一下,很簡單的,一點都不疼。”
朱瑪表現的不錯,拖著傷腿趴在山坡邊上,還知道找幾塊石頭遮擋,從縫隙後麵向外觀察。但洪濤也沒啥可欣慰的,除了把武器彈藥都拿出來,還要給她胸口掛上顆光榮彈。
如果這姑娘的腿不受傷,就算後有追兵前有堵截也能利用冰川的複雜地形和對方周旋幾天,在糧食吃完之前鹿死誰手未可知。
但現在隻能做好打攻堅戰的準備了,要是南邊真被數量眾多的敵人堵死,還不傻乎乎的一批一批來送死,那自己就算再長兩條腿也衝不出去。
不過死在這裡也不算太冤,天山之巔啊。墓地都想好了,自己拚到彈儘糧絕就找條冰縫跳下去,用幾百萬年的上古神冰當棺材。屍身不朽不腐,天天吸取日月之精華,保不齊哪天就能養出來個大粽子,繼續為禍人間!
“……你需要掛那麼多顆?”朱瑪摸著冰冷的手雷使勁兒點了點頭,這回沒再說不舍得姐姐之類的話,表情比較堅毅。但她對洪濤胸口上掛了三顆手雷比較有意見,都啥時候了怎麼還能歧視女性呢!
“我命硬……一顆夠嗆能炸死……傻姑娘,我不會扔兩顆留一顆啊!”洪濤本想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但看到小修女一點樂觀主義精神都沒有,隻好實話實說。
“謝謝你比熱斯……你真的叫比熱斯嗎?”女人的腦子確實和男人不太一樣,反正洪濤要是到了這個時候,絕想不起問問彆人的真名。知道了又能如何,不知道亦能如何?
“依勒比熱斯,雪豹,多好的名字。彆那麼絕望,反抗軍的地盤,也說不定是反抗軍的人。看好對講機的電量,電池儘量放在懷裡保溫。”
洪濤沒有腦子一熱就把真名說出來,彆說還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候,就算到了也沒必要通名報姓。死了就死了,洪濤早在八年前就死了,何必再被人打野狗似的打死一次呢,留點臉麵吧!
戴上夜視儀、裝上熱瞄,一支自動步槍一支霰彈槍、兩支手槍兩把傘兵刀、三顆手雷,再背上單兵通訊終端,係上電池腰帶,插了一身的備用彈匣,還有卷登山繩和冰爪、冰鎬……
十幾分鐘之後,人形武器庫再次下到冰川,小心翼翼避開冰縫向最南端而去。這次洪濤要從冰橋上渡過木爾紮特河,看看能不能出其不意再來次夜襲,無聲無息的消滅這股敵人。
冰橋仿佛是頭洪荒巨象,身體站在北岸鼻子伸到了南岸,洪濤得從大象後背走到腦門,釘上岩釘用繩子沿著大象鼻子滑下去。
大象後背到腦門的冰橋看著挺寬,十幾米的樣子,實際上兩邊的坡度挺圓滑,真正能讓冰爪抓住走穩的地方就一兩米。
洪濤走得極其辛苦,他不敢光靠冰爪站立,而是蹲著用冰鎬在兩邊勾住冰麵才邁一小步。用冰鎬的時候還不能亂鑿,得聽著冰川內部擠壓迸裂的聲音,它響自己再鑿,它停了自己就得等著。
釘岩釘也是,釘幾下就得停停,雙腳能站立冰麵時還好,一旦雙腳離地開始下滑,全身重量都壓在繩子上。這個節奏就不太好掌握了,幾十米高的大象鼻子磨蹭了近兩個小時才到底,胳膊腿包括腰和脖子全都快累抽筋了。
“我到對岸了,那邊……”喘了好一會兒洪濤才聯係朱瑪通報位置。
“叭叭叭……叭叭……轟轟……”還沒等朱瑪回答,遠處突然傳來了清脆的槍聲和短促的爆炸聲。
“比熱斯,那邊的篝火熄滅了,從我這裡隻能看到開槍的火光!”耳機裡馬上傳來朱瑪的聲音,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她的判斷能力,語氣裡除了焦急還多了幾分慌亂。
“噓……彆急,我剛到河南岸,離他們還遠呢。這是好事兒,不管是誰和誰打都說明了一個問題,我們能渾水摸魚啦!”
對於發生在一公裡之外的槍戰洪濤是毫無懼色,打吧,打得越熱鬨越好。不過他比較好奇,到底是反抗軍和反抗軍發生了內訌還是反抗軍碰到了裁決者。不成,必須湊近點看看。
交火發生在木爾紮特河東岸,距離那夥點篝火的人很近。現在篝火已經熄滅,在黑漆漆的夜裡唯一能當做標誌物的就是時不時閃亮的槍口火光。
根據槍聲和火光閃動,洪濤很快得出個結論,交戰雙方打得並不太激烈,屬於一邊倒的局麵。點燃篝火的那群人處於劣勢,不知道是人數少還是槍支彈藥不足,反擊零零星星。倒是距離更遠的一方火力比較凶猛,隱隱還能聽到機槍的長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