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熬了一夜,我也沒合眼,大家全都挺忙的,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去睡了。吃完了自己走,記住,你是個刑偵高手,破桉才是本職工作,除此之外啥也不是,少問、少想、少打聽!”
要是放在平日沒事的時候,弄點酸酸甜甜的水果酒再擺上幾盤乾果,坐在陰涼處吹吹牛聊聊當年勇,洪濤還是不太反對的。
可王簡找的時機不太合適,洪濤為了抓巡回法庭溜溜奔波了兩天多,一個澡沒洗一個整覺沒睡,哪兒還有閒情逸致耍嘴皮子。
要說操勞,洪濤真算不上最,在新安全區裡比他還累的就不止一個。籌劃得很完美的計劃,居然在最後時刻無疾而終,這讓連春雨桌上的煙灰缸徹底摔成了碎片。
可急也白急,現在設套的人是自己,獵物沒鑽進來,除了設計得不夠完美就是運氣太糟糕。到底是那一條呢,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珠子想了好久,還是更傾向於後者。
疆省移民有能力進入紅區並不是啥新聞,不光新安全區,從城北到城東再到城南,幾乎所有安全區裡都有流民試圖鋌而走險,去紅區尋找有用的資源拿到市場上換錢。
把伏擊地點選在紅區,雖然不如在新安全區內發生槍戰影響更大,卻更隱蔽,不容易被其它部門察覺走漏了風聲。反正不管在哪兒,隻要抓住了和疆省移民有關的人員,效果都是一樣的。
本以為可以一勞永逸,沒承想到嘴的鴨子突然飛了。交易被提前幾個小時叫停,對方給出的理由是新安全區的封鎖太嚴密,檢查站都有內務部便衣,一時半會無法收買。人不能如約抵達,自然也不會有交易了。
當連春雨聽到周敦虎的彙報時,直接就罵出了口。內務部這群廢物隻會盯著自己人,到了辦正事的時候不光毫無能力,還拖後腿。
要不是周敦虎說買家還有繼續交易的打算,機會沒完全失去,煙灰缸就直接扔在腦袋上了。做計劃的時候乾什麼去了,怎麼連這一點也沒提前考慮到,下屬是怎麼當的,太不讓領導省心了!
“先不要急於彌補,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對方到底有沒有交易的誠意!”
雖然沒挨上連春雨的煙灰缸,但周敦虎的臉上已經有了個清晰的手掌印。從掌痕的大小上看,應該不是連春雨打的,更小一些。巧了,他此時對麵正坐著個女人,阿靜。
“……我問過秦鴻偉,在罷市之前十字路口市場裡確實有零星的緊俏貨物出售。他認為很可能是從紅區裡搜來的,要是從大洋路市場進貨,價格應該要更高才對。
罷市之後,市場關了,商戶們之間的交易並沒停,但基本聽不到有緊俏貨的消息了。看起來封鎖確實影響很大,他們來的時間比較短,收買原來檢查站的治安員比較容易。
現在突然換了人,以他們的人脈關係,想短時間內花錢買路恐怕很難。再加上每個檢查站都有內務部的便衣坐鎮,邊界又增加了騎兵巡邏班次,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比較容易的出入紅區。”
周敦虎在阿靜麵前顯得格外服帖,站的筆直,目不斜視,問什麼回答什麼,不敢有半點遲疑和隱瞞,一點能說會道、長袖善舞的做派都沒了。
“新計劃有眉目了嗎?這次一定要把所有可能性都考慮進去,再出現失誤會是什麼結果,不用我說你應該清楚!”
阿靜對這番分析原則上同意,根據監察員和蔣鬆亭一夥人提供的情報,在交易進行的前一天洪濤去了南二區,陶偉正忙著和新來的治安員套近乎,剩下幾位疆省移民首領則在帶人開荒種地,確實沒有太反常的情況發生。
不過臉色依舊不好看,言語裡更是充滿了赤果果的威脅。這倒不是什麼禦下之道,而是她也剛剛挨了一頓臭罵,深知再失敗一次對自己的將來會有多麼嚴重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