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桶掉到地上,提手和桶的邊沿滿是油漆,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它上麵又覆蓋了多層油漆。
在布置現場時,羊承偷偷把苗帆的手機扔到了架子下麵。
然後報警,警察來勘探現場,因為有三個人作證,加上現場怎麼看都像是施工意外,調查三人和死者的關係也沒發現異常,最後苗帆的死就按照意外死亡結案。
咋一看,最終殺死苗帆的凶手是大約翰。
但秦耳還在讓回放時間倒退。
羊承又怎麼可能把創造出這麼完美的犯罪藝術的美名放到大約翰頭上?
在記者的提問下,他不住地向記者敘述(炫耀)他的精心策劃和布置。
隨著場景倒退,兩人一鬼都看到羊承一大早就來到施工現場,他在施工架下麵墊了什麼東西,如果正常使用施工架,自然什麼問題沒有,可如果抽出那東西,再往某個方向撞動施工架,架子就會倒下來。
這些都是羊承自己說的。
羊承自得地坦白:“我在出門吃飯的時候就把墊腳拿出來了,那架子的兩隻腿早就給我弄短了一點。”
“我知道大約翰好酒,中午就特意請他喝酒,還提到他妻子催他換個新房的事,他們家原來住的地方可是貧民區,那裡還有舊人類混居。和一群垃圾混住,也虧得他們住得下去,嘖!”
“那個滾刷也是我精心設置的位置,又仔細擺放。當時大約翰走進大門所站的位置都在我的操縱之下,我還故意刺激他,讓他推我,這樣我才能借力暗中推他。他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他果然按照我設想的,踩到了滾刷,還撞倒了高架。”
“哦,還有那個金屬油漆桶也是我帶來的,原本應該是個小號的塑料油漆桶,是我說我們速度快,一天就能完工,就建議帶個大的。”
“包括金屬桶的位置也是我擺好的,我觀察了幾天,計算出苗帆那天會在那個地點砌牆,就算有所差彆,也不會太大。”
羊承還笑:“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想要殺死那個蠢貨,我隻是想要給他一些教訓,然後讓大約翰糾纏他,再把他中了大獎的事暴露出去,讓他以後被一堆人借錢打主意。”
“誰想到事情就那麼寸,那蠢貨被砸成那樣還舍不得錢,活該他被大約翰砸死。要是我,當時不管怎樣都先逃出去再說。苗帆真的是太蠢太蠢。”羊承不住搖頭。
男鬼實在忍不住了,對秦耳說:“我能撕碎他、吞噬他的靈魂嗎?”
“你想做惡鬼嗎?”秦耳手中捏訣:“你放心,惡有惡報,他的下場絕不會比你撕碎他的靈魂好到哪裡。”
羊承想要記者給他寫傳記,自然不止交代了苗帆的事,他還說了他曾經做過的一些“傑作”。
無一例外,這些傑作的表麵凶手都和羊承無關。或是意外,或是有其他人當了主凶,羊承總是旁觀者或是無辜的那一個。
傑作中死的人不止一個,活下來的人也都淒淒慘慘,有被毀掉了異能或異變部位,有人精神力暴動,還有人被潑黑水被冤枉到身敗名裂。
男鬼厭惡:“這人從根子就壞了,太惡毒。”
秦耳記錄下一切,決定交給警察,讓警察找出那些受害者被害的證據,至少還他們一個清白和明白。
“就交給警察?就這麼算了?”男鬼不可置信。
秦耳一彈指,還在回憶中欣賞自己“傑作”的羊承突然夢醒。
房間重新變得明亮,時間回到現在。
羊承吃驚地看向站在牆角的田濱,又唰地轉頭看向秦耳。
“你們……你們想乾什麼?你們對我做了什麼?”羊承露出慌張模樣。
田濱深吸氣。
秦耳抱臂,靠到辦公桌上:“彆裝了,那是清醒夢,你應該記得夢中發生的一切。”
“你……”
“我是那個記者,你說的那些我都記錄了下來。”
羊承終於挺直背脊,臉上瑟縮惶恐的神情也都收了起來:“催眠?精神係異能?倒是少見。但沒有人會相信你,你沒有證據,更無法成為證人。”
秦耳看田濱要衝出來,對他做了個下壓的手勢。
田濱強行忍住揍暴那個畜生的強烈衝動。
男鬼就更好解決,秦耳為了防止男鬼怨氣暴漲轉為厲鬼,對他連續使用了兩張清心符。
被迫清心的男鬼心中有旺盛的怒火,卻還能理智地待在一邊。
“你就任由他這麼囂張?”男鬼指著羊承對新老板低吼。
秦耳沒理男鬼,隻提醒羊承:“油漆桶。”
羊承嗤笑:“我們三個都是油漆工,那個桶大家都在用,抓過來抓過去,印上指紋有什麼好奇怪的?”
“嗯,既然證據和證人都沒用,那就隻好請你自己去自首了。”秦耳掏出手機看時間。
一看都快晚七點。
又是加班的一天,隻希望今天加班的報酬能物有所值。
羊承蔑笑:“自首?靠你的精神力催眠嗎?”
“當然不是。我的催眠可沒那麼厲害,尤其在你已經有提防的狀態下。”
秦耳拿著手機晃了晃:“感謝科技和異能並進。真人實況轉播,高清無打碼,全網同步放送。恭喜你,你紅了,不用太感謝哦。”
否則他為什麼要扮演一個傻乎乎的記者,一心奉承讚美羊承?
不就是想要讓羊承得意忘形,好儘量仔細描述自己的作案經過嗎。
門外這時終於傳來了乓乓砸門聲:“警察,開門!”
羊承:“……!!!”
男鬼突然大笑,用力拍手:“棒棒棒!他不是想要讓大家都知道他乾了什麼嗎?現在他的夢想實現了!”
田濱握緊的拳頭也放鬆了一點,心中更是大大解氣。這次直播,不止苗帆死亡的真相會大白,曾經被羊承害過的人也都會來找他算賬,包括被他設計為凶手的一乾人等。
而這些人隻要還活著,誰都不會放過羊承。
秦大師沒說錯,羊承接下來,活著會比死掉還要痛苦!
突然,秦耳臉色一變,脫口喊出:“糟糕!”
男鬼忙問:“怎麼了?”
秦耳拿著手機急得團團轉:“完了完了,海禦讓我今天早點回家。這都什麼時候了?”
男鬼無語:“……你就這麼怕你那個房東?”
秦耳:“你不懂,他旺我,不能得罪啊。”
男鬼嘴賤,忍不住就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什麼?”秦耳收拾收拾就打算收工。
買車買手機什麼的,包括處理羊承三個人體內的寄生陰魂種子,這些事都不急,趕緊回家先。
“就像怕老婆的社畜正在擔心晚回家會被罰跪搓衣板一樣。”男鬼禿嚕。
秦耳怒噴:“滾蛋!不說海禦壓根不是我老婆,你這個老婆已經跳槽的人就沒資格發言!”
男鬼想撒潑,被秦耳收進了三角符裡。小樣,跟我鬥?
田濱在秦耳的示意下,開門讓警察進來。
來的警察也很懂,敲門的時機恰恰好。
大門打開,外麵一堆閃光燈。
不過聞訊趕來的記者或看熱鬨人員沒有一個能靠近這間辦公室,他們全都被阻攔在警戒線外麵。
黃鋼繩也在看熱鬨的人群當中,隻是他的神情很不好看。
又是秦耳!這次事情還發生在他的辦公室。
等等,為什麼他會說又是?秦耳之前還鬨過什麼事情嗎?
羊承逃無可逃,看秦耳的眼神滿是仇恨,麵對警察閉緊了嘴巴,拒絕說出任何一個字眼。隨後被警察拷上手銬帶走,那還是異能者專用手銬,可以抑製異能。
警察想找秦耳談話,羊承的實況直播中隻有羊承露臉,但大家都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
秦耳讓警察去找田濱,說田濱是他的雇傭者,雇傭他使用音係異能設法催眠羊承,讓羊承說出當日真相。
警察原本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秦耳,但秦耳用了個忽略符,警察們就自然而然沒把秦耳當重點人物看,錄了口供就讓他離開。
田濱還不能走,他被公司同事告了,告他涉嫌綁架。
雖然現在證明被綁者羊承是謀害苗帆的真凶,告他的人也是凶手之一,但田濱綁架人的事實也不容抹消。
田濱暗中跟秦耳保證,他絕不會泄露秦耳的真正能力——大師總是低調的嘛。
秦耳:我什麼能力?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音係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