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
兩人騎著馬並肩而立,身後是二十萬氣勢昂然手持長槍的將士戰馬,是醉臥沙場的塞北殘陽,乾坤朗朗。
風,吹得凜冽。
所有的將士都滿臉喜色,此戰凱旋,意味著回朝之後不僅有陛下的封賞,還可以解甲歸田,與佳人團聚,家書抵萬金,大抵就是如此。
忍冬也來了,騎著馬跟在夜澤身後,在兩人耳邊喋喋不休。
此時的他已然長成了一個俊俏的少年人,不再是當日孩子的樣子。
“顧小姐,您都不知道,有一段時間,公子都幾乎要放棄所有軍中的事去找您了,就是多少個軍中將領跪在他麵前都攔不住,隻是陛下親自來見公子,說他真的去找了您也沒有結果,若是真的被楚國人發現了,你們都活不成。”
“這戰神之名看著風光,這一年來,公子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派出去找您的人從來都沒停過。”
“隻是手下的那群人不得力,找了整整一年,也沒能找到,都隻知道您是上山為父祈福了,我們的人幾乎都快把山給挖開了,也沒找到您半點影子。”
“沒想到您居然去了北郡,還創立了祈夜軍……”
夜澤轉過頭去,眸色一凜,示意他閉嘴。
後麵軍隊為首的將領見此一幕都是忍俊不禁,公子在軍中一直是喜怒無常,也就隻有忍冬這小子能在公子麵前如此放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那個鐵騎之上的絕色女子身上。
或許……還有一個人。
旌旗火光之中,搖情忽然轉頭看向身邊的夜澤。
“你最喜歡什麼花?”她炸了眨眼問。
“嗯?”夜澤一時怔住,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茫。
“問你呢,你最喜歡什麼花?”搖情有幾分不耐煩地又問了一次。
他似乎沒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目光染上了一層遠山霧,但是對於她的問題,他總要很認真地回答,於是想了想說道,“桔梗。”
搖情微微皺了皺眉。
任務目標喜歡的花有夠奇怪的哦。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喜好,好像有點熟悉呢。
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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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城郊,一間彆院之內,男子坐在案前喝酒,他的腰間掛著一柄翠玉折扇。
他麵色微紅,似乎是真的醉了。
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侍從走來,他望了一眼窗外皇城方向的衝天火光,赤紅色的天際,“小王爺,前方探子來報,皇宮已經被攻破了,陛下與太子殿下都已身死,那位顧小姐帶著十萬祈夜軍投了西涼,大楚……怕是氣數真的儘了。”
“這朝廷本來也沒什麼人心,儘了也好。”他仰頭,再喝了一杯酒,那雙狹長的鳳眸之中滿是醉意,“將行呢?應該已經回了淩雲城吧。”
“可屬下還是不懂,您當初為什麼要把將行留在顧小姐身邊,眼下她卻助紂為虐……”
“為了,一個因果。”他微微垂眸,嘴邊勾起一絲苦笑,“前世今生,她本該嫁給太子,顧家本該被滿門抄斬,她會死在軍營裡,死在一個寒冬的晚上……”
他像是醉酒胡言,又像是想起了一段往事。
“小王爺?”侍從愈發地聽不懂了。
眼下顧大將軍早就歸隱山林,顧小姐是祈夜軍的頭領,傳說中的那位祈公子,震驚了整個楚國,如今權勢正盛,風頭無二,哪裡來的什麼滿門抄斬?
大門忽的又被人推開。
初春的凜冽寒風快速地席卷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