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14(1 / 2)

白蘭舟倒在床上一點兒都不想動彈,閉眼假寐覺得這樣睡著也好,反正至少又混了一天過去。

但沒多久便聽房門從外吱呀一聲打開,腳步聲後是有人毫不客氣的坐在床沿,之後便是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聲音大卻不痛。然後是額角被戳了好幾下。

伴隨著念叨聲,“你這個丫頭這幾天怎麼回事?嗯?自從那天去戲園子聽戲提前回來便這副樣子。”蘇姨娘念叨到這兒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眉毛一豎,看向自己的傻閨女,“是不是大房的欺負你了?”

不等白蘭舟回答,便一叉腰開始念叨,“好哇,這是趁我不在啊。……哼,果然天天在那佛堂裡吃齋念佛都是白念做給彆人看的,其實心腸三個人裡麵,數她最黑。為什麼需要吃齋念佛?還不是年輕的時候虧心事做多了。 ……呸!”

說到這兒蘇姨娘便衝著白大夫人住所的方向啐了一聲。

白蘭舟心裡有點兒煩,可人又倦倦的,但見自己親娘這個做派後還是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邊,靠在她的肩上撒嬌開口,“媽媽,和彆人沒關係,是我自己突然不想看先回來了,沒人敢欺負我的。”

“沒人敢?”蘇姨娘一點麵子都不給的嗤了一聲,又伸手輕輕戳了下白蘭舟的額頭,戳得她往旁邊一偏後沒好氣的開口,“你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德行啊?什麼沒人敢,明明就是沒人不敢!”

說到這兒就忍不住又看著白蘭舟犯愁,歎口氣後無奈搖頭,“你這個妞妞,到底是像了誰哦……”

“大概……”白蘭舟想了想,看著蘇姨娘眨了眨眼,有些無辜,“像外婆?”

白蘭舟曾經聽蘇姨娘提起過這位外婆,也是個心善的,好像當年能和外公走到一起也是因機緣巧合救了外公。

之後外公便“以身相許”了。

一想到這裡白蘭舟便忍不住心中苦笑,隔著衣服摸了摸還掛在脖子上的物件,心中淒然低落。

……這個世界上,哪怕有許多和她外公外婆當年初識的事情發生,卻也不代表都能有相同的美好結果。

是她天真了。

“哎,你這丫頭。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蘇姨娘將白蘭舟的又一次走神看在眼裡,愁得很,“焉兒嗒嗒的。”

“沒事啦媽媽……”白蘭舟回神,挽著蘇姨娘的胳膊微微左右搖晃,“大概……是天太熱不利爽吧。”

“哼,我看你就是閒的。”蘇姨娘又瞪白蘭舟一眼,說完頓了頓立刻想起什麼,便又開口,“彆懶著了,出府去給我跑腿。”

“哦……”白蘭舟坐直,看著自己親媽,一副“坐等吩咐”的乖巧模樣。

“話梅果脯吃完了,你這個小閒人去給我多買些回來。”蘇姨娘點點白蘭舟的鼻子,親昵的囑咐,“記得啊,要糖坊弄裡鄭家果脯店的,記住了?”

“記住啦。”白蘭舟一麵應聲作答,一麵起身衝蘇姨娘皺皺鼻子,顯得嬌俏得很。

比在麵對外人時靈動了不少。

這副不露於人前的內秀又讓蘇姨娘又驕傲又犯愁。

驕傲於白蘭舟在人前大家閨秀的莊重,又為這份過於內秀而讓人沒法兒發現她女兒的好而忍不住犯愁。

“哎,等會兒。”蘇姨娘看著白蘭舟整理妥當就準備出門時,卻覺她手上空蕩蕩的又叫住,等白蘭舟走回自己麵前,轉了兩圈後蘇姨娘便將手上的紫羅蘭翡翠手鐲脫下來,帶在白蘭舟手腕上,又打量一番後這才滿意點頭,“這還差不多。”

白蘭舟笑著搖晃一下手上的鐲子,衝蘇姨娘難得笑得調皮,“娘,這個可不能抵買果脯的錢的,等我回來你得給我零用錢啊。”

“行行行!討債丫頭。”蘇姨娘笑罵白蘭舟,等自己的討債妞妞離開後,又獨自坐在她房內,摸摸微隆卻還不顯的小腹後,輕哼一聲這才小心翼翼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休息。

再過幾個月,看誰還敢欺負她娘兩!

但卻不想,明明隻是一次簡單的外出,再見已是天人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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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玖叼著煙坐沒坐相的翻開賬本,一麵聽手下兄弟說最近剛剛接手的弄堂依舊有幾戶店家不安分,正打算說什麼時桌上電話鈴突然響起,嚇了大家一跳。

“他娘的。”殷玖罵了聲後這才接起電話,剛“喂”了一聲便聽出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是自己靠山獨子的,衝房內做了個手勢讓兄弟們安靜後才又笑著對電話那頭說,“我還說是誰,原來是錢少。不知錢少有什麼吩咐?”

【殷二。幫我處理個人。】錢壘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中透著陰冷吩咐細節,【要徹底消失在上海灘。】

“好。”殷玖回答得利落,也不多問來曆,知道得越少越好,但靠山公子的需求還是得問清楚的,“直接處理埋在郊外亂葬崗怎麼樣?”

【不行。】錢壘沉默了下,想了想開口,【就當是我送你個貨,活著運上你的船。你今天晚上那條要開去非洲的就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