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831(1 / 2)

“雁回。”年嬌等王、白兩家的人離開後,便扭頭看向蘇雁回, 眼帶關切, “沒事吧?”

蘇雁回回頭, 一眼便看見不僅是她, 崔小愛和吳小哥的臉上也是同樣的關切, 隨即笑著搖搖頭, 語氣神情均顯輕鬆,“沒事啊。”

頓了頓後又寬慰他們,“就像白老爺說的一樣,我為什麼要因為無關緊要的外人讓自己心情不好。”

說到這兒蘇雁回又重新看向王、白兩家離開的方向, 他們所經之處人群無一不紛紛讓路。就像摩西分開紅海一般,那副高人一等的樣子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去, 更家清楚明了。

“你們不覺得很有趣嗎?”蘇雁回頭也不回的和年嬌三人說,“我們將親眼見證他們由高處急墜而下。”頓了頓後,蘇雁回又扭頭看向年嬌他們,“是不是有些想感慨這世事無常呢?”

崔小愛和吳小哥聽了倒沒什麼說的,隻是彼此互看一眼後又看向蘇雁回, 笑著說, “反正小姐你現在沒覺得心情不好就行。”

蘇雁回聽了又是一笑,似在回應他兩人。

而年嬌則因為蘇雁回將視線投向已經混跡在人群中,即將不見的王、白兩家,哼笑了一聲後開口, “這大概就是因果循環吧。”

這個話題暫告一段落,蘇雁回扭頭看向身後人群, 一麵尋覓,一麵問崔小愛和吳小哥,“對了,你們看見錢公子了嗎?”

“還沒有,估計得等競標會快開始才會來。”崔小愛搖搖頭。

錢壘的父親錢大人畢竟是現在掌握上海最高實權的大人,怎麼說也得稍稍避嫌,所以這種場合錢大人是不會來的。而錢壘一般也是等著快開始時低調進場。

比如上次的宴會便是這樣。

蘇雁回聽了點點頭,這又重新看向眾人,“那我們也先坐下吧,這好戲……”

她笑了笑。

“就要開演了。”

------------

這次的競標會原本就隻針對這份地契,所以等主持人將地契所處的地理位置、麵積,周圍環境,甚至包括距離公路、鐵路和水路的距離有多遠等等全部進行了詳細的介紹。

不僅如此還有一份由專業地質考察組給出的證明,證明這份地契的下麵蘊含著不少具有價值的礦物。當然具體是什麼礦物便不在這裡一一細說了,畢竟今天諸位前來隻是為了競標這處地契而已。

主持人這話說得很實在。確實。今天到這裡來競標的富商大亨們,均是打著買下這座山的地契來的,所有人對於這座山蘊含的礦產均是隻字不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一樣。

但事實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然主持人也不會拿出那份證明有礦物的證明書了。

“真沒想到蘇雁回也來了。”趁著主持人在台上說話的時候,朱庭和坐在自己身邊的白蘭聲小聲說話。

但剛說完便發現她還拿著鏡子,仔細打量自己。這舉動讓朱庭很是疑惑,沒忍住開口問,“蘭聲,你這是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照鏡子。”頓了頓後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妝花了,便仔細幫忙看了看,帶著討好的口吻開口,“妝沒花,你還是一樣的好看。”

可惜這話白蘭聲聽了一點都不領情,不賴煩的白了他一眼後開口,“你知道什麼啊。”

說完繼續照著鏡子,仔細觀察自己的眼角、嘴角有沒有出現蘇雁回說的龜裂情況。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先入為主,總之之前看怎麼滿意的妝容,現在卻老是覺得透著一股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不對勁兒。

朱庭被白蘭聲懟了一句,早就習慣的他隻是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什麼都沒說又偷偷看了白蘭聲一眼。

心裡有點兒小委屈。

――他是真的一直都覺得白蘭聲很好看。特彆好看。

白蘭聲氣惱的將小鏡子狠狠一合,發出“啪”的一聲,惹得坐在朱庭旁邊的王陌善都禁不住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微皺的眉頭顯示著他對白蘭聲現在舉動的不讚同。

王陌善就不明白了,明明三姐妹都是在白府一起被養大的,怎麼長得最好看的白蘭聲,卻最沒腦子呢?

他相信要不是白蘭聲這個嬌蠻、粗俗的性格,白父怎麼可能隻給她找個朱庭這個檔次的人家?

但這幾年看下來,王陌善甚至覺得朱家對白蘭聲來說,估計都高攀了。

所以這人啊,要是沒有一個美好的內在,就算再好的皮相,等新鮮感消失後也依舊是庸脂俗粉,上不得台麵罷了。

朱庭不是白蘭聲這樣沒眼力勁兒的,所以在察覺到王陌善的視線後便扭頭看向他,露出個略帶歉意且無奈的笑時,衝他點了點頭。似在說“抱歉”。

王陌善和朱庭也算不錯的朋友,所以見他這樣後倒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重新扭過頭去,看向主持人的方向。

而這邊恨恨合上小鏡子的白蘭聲卻明顯沒留意到旁人的眼神,低聲開口,和朱庭說,“我看她還能蹦Q多久。”

朱庭聽了,伸手拍拍她的,一麵低聲安撫,“現在最重要的是眼下的事,其他的暫時先放一邊。啊?”

白蘭聲聽了輕哼一聲,雖臉上表情依舊不好,但卻也沒再開口,算是默許了他說的話。

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這份礦契給買下來,這樣以後還有她蘇雁回什麼事?

一想到這裡白蘭聲便也終於受了心神,暫時將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台上了。

而另一邊,坐在後幾排位置的蘇雁回幾人,卻將白蘭聲的舉止看得一清二楚。崔小愛還湊近蘇雁回,和她小聲嘀咕,“小姐,朱太太可是拿著鏡子仔細觀察了有十幾分鐘啊。”

這話裡的嘲諷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看著台前的蘇雁回聽了崔小愛的話,頭也不轉的笑了笑,“剛才就看見了。”

她一說完,崔小愛和吳小哥便又壓著聲音低聲笑了幾聲。

年嬌聽了瞥兩人一眼,小聲提醒了一句“好了。競標快開始了。”,這才讓兩人收了臉上戲謔表情,重新變得正經。

而此時台上,主持人也已經介紹往礦契的基本情況,將底價,以及每次舉牌的金額提醒了一邊後,便拿出十分鐘的時間讓所有競標者私下討論,做準備。

十分鐘後,競標開始。

這份礦契底價是二十萬,每次舉牌是一萬,但才開始競標,短短十分鐘的時間,價格便已經飆升到五十萬。

“小姐。我們舉牌嗎?”崔小愛問蘇雁回。

蘇雁回點點頭,頓了頓補充,“當初朱太太怎麼做的,你就怎麼做。”

崔小愛恍然,興奮的點頭,“明白!”

隨即扭過頭去,摩拳擦掌,興致勃勃的等著朱家舉牌。

他們的目的當然不是將東西拍下來,但如果有機會能惡心一下他們,那還是很樂意的。

五十萬是個分水嶺,實力較差的富商世家們已隨著價格的不斷飆升陸續放棄。隨心中無比懊惱,但在實力麵前卻也無能為力。

現在隻能做個旁觀者,眼巴巴的看著大佬們繼續玩耍,等一個最後結果而已。

終於,等價格增長到六十萬時,還在繼續競標的人,從十幾人變成了現在隻有五人。

直到現在王天闕才代表王家、白家和朱家舉起競標號牌,手腕前後轉動號碼牌,立刻讓主持人眼睛一亮,連聲音都高了不止一個分貝,“七十萬!王老板加了十萬!現在是七十萬!”

在場眾人發出騷動聲,和身邊同伴親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好像都在傳達同一件事。那就是――

――王家出手了!

而這個訊號落在蘇雁回幾人耳朵裡,卻代表著“好戲開場”,所以當王天闕剛放下崔小愛便舉起牌,順便脆聲開口,“七十一萬零一塊!”

突然插進來的蘇雁回讓眾人紛紛回頭,但沒幾秒眾人便大致明白過來現在這一出是怎麼回事。

頓時,已經沒有參加競標的眾人表情瞬間變成吃瓜,並將視線重新朝白蘭聲身上投去,探究還帶著看好戲的戲謔,氣得原本就在生氣的白蘭聲都想站起來了。

或者更正確點說,是她在聽見崔小愛的叫價後,迅速反應過來便想站起身,卻被朱庭眼疾手快的按住,加上白大夫人朝自己投來的警告眼神,才讓白蘭聲勉強安分。

重重哼了一聲,在椅子上扭過頭去。一副氣得不想說話的模樣。

而白父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覺得蘇雁回是在當麵給自己難堪!

根本就沒有將他當做一個父親!

王老爺見了,伸手拍拍白父的手,頭都不帶轉一下的笑意盈盈安慰,“親家,這種小打小鬨,就彆費心去看了。您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些事,小得都不應該是事才對。”

白父聽了臉上的表情稍緩了緩,歎了口氣後和王老爺閒聊,“你說得對。但這人啊……其實會在乎的,也是因為對方和自己有那麼點兒關係。”

王老爺點點頭,似在說明白白父的意思一樣。

白父頓了頓,又開口,“不過既然這關係早就已經劃清了,就沒必要再當成是事。”說完反拍了拍王老板的手,略帶感激,“多謝你啦,親家。”

“嗨。”王老爺沒再多說什麼,隻是用一個注音詞來表達“小事一樁”的意思。

安撫完白父後,這才淡淡開口提醒王天闕,“天闕。”

王天闕這才從蘇雁回舉牌的複雜心情中回神,看了眼王父後,這才準備繼續競標。

就在這時,主持人一聲“八十一萬!錢公子開價八十一萬!”讓王天闕眾人朝錢壘的方向看去。臉上帶了些錯愕。

而此時最驚訝的便是白賀蘭,她看著隔著一定距離的錢壘,有些不相信的喃喃了一句“阿壘?”

他怎麼會和自己搶呢?

白賀蘭覺得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才對啊。

就連白大夫人都不禁開口,語氣頗為意外,“賀蘭,這是怎麼回事?”

“媽,我也不知道。”白賀蘭一麵低聲回答白大夫人,一麵看向錢壘,好像試圖通過四目相接看出對方的想法,或者當對方回望自己時,阻止錢壘的再次競標。

可惜錢壘這次卻像是沒看見白賀蘭一樣,連眼角都沒偏一下。

這讓白賀蘭大為驚訝。

隻是這種驚訝,在白蘭聲眼裡卻感到痛快。她甚至不顧朱庭在身邊,身子微微前傾,迫不及待的抓住時機刺激白賀蘭,臉上表情眉飛色舞,“大姐,錢公子這是吃錯藥了,還是……幡然醒悟啊?”

白賀蘭聽了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但還不等她出口,當媽的便已經先一步站了出來。

“蘭聲!”白大夫人低聲嗬斥白蘭聲,語氣中警告的意味很濃,“彆忘了場合。”

“……哼。”白蘭聲冷哼一聲,神情姿態全是不滿和抗拒,但人卻還是重新坐好,閉嘴不再說什麼。

隻是眼神再收回前,還是看了白賀蘭一眼,嘴角不屑的撇了下。

雖說現在她的立場和錢壘絕對是對立的,但複雜的心情裡卻帶著抑製不住的雀躍。

不過她家裡的其他人卻不是這樣想的,似乎這麼多年錢壘因為白賀蘭而對白府,甚至王公館的退讓、回避,已經讓他們將其變得理所當然了一樣。所以現在見錢壘竟然和王、白兩家競爭,哪怕是公平公正的競爭也在他們眼裡變成了一種不恭敬。

甚至白父還冷哼了一聲。

真是莫名其妙。

一想到這裡白蘭聲又偷偷翻了個白眼。

隻是她並未留意到自己為錢壘打抱不平的模樣,早被坐在她身邊的朱庭看得一清二楚。但朱庭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垂了眼,將裡麵的苦澀一起藏住而已。

“天闕。”在白父哼了一聲後,王老爺繼續淡淡開口,提醒王天闕舉牌。

王天闕這才反應過來,繼續競標。

當價格漲到九十萬時,錢壘和另一富商明顯已感到吃力。尤其是那名富商,每一次的叫價前都會看一看自己的同伴,確定後才又咬牙舉起手上號碼牌。

明顯是幾位富商一起湊了資金,決定共同拿下這張礦契。

可惜就算是結盟。又如何比得過王、白、朱三家?所以當錢壘咬牙將價格叫至“一百萬!”時,對方也隻好放棄。

“一百一十萬!”在錢壘剛放下號碼牌後,王天闕便立刻舉了牌。

崔小愛手裡也滿是細汗,她看了蘇雁回一眼,喊了聲“小姐?”後,見蘇雁回微微頷首,這才又再次舉牌,讓價格變成111萬。

此時在競標的隻剩王天闕、錢壘和蘇雁回三人。

但實際上眾人的注意力均集中在前兩人身上,因為從崔小愛第一次舉牌開始,大家便知道蘇雁回隻是來搗亂的。

而且惡心的就是白家。

但能跟到現在也讓眾人開始心中打鼓,時不時的看向蘇雁回。試圖從她臉上表情摸出點什麼,可惜對方依舊是那副從容的得體模樣,教人看不透她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難道……蘇雁回不僅僅是惡心白家這麼簡單嗎?

難道她真的有這個實力買下這張礦契?!

這是眾人逐漸開始疑惑的一點。而不僅僅是旁人,就連王、白兩家也開始心裡打鼓。摸不準已經跟到這個程度的蘇雁回到底想乾嘛了。

“她不會真的在和我們競標吧?!”最沉不住氣的白蘭聲忍不住開口問身邊朱庭,心裡驚疑不定。

“……不會的。”朱庭其實到這兒也已經有些不確定蘇雁回的想法,但嘴上卻依舊以寬慰白蘭聲為主,“她就是在搗亂。”

頓了頓後又補充,“就算她真的在競標,憑她的實力,最後贏的也是我們。”

話音剛落白蘭聲便沒好氣的開口,“說半天還不是不確定。”頓了頓後又狠狠出聲,“明明可以用更低的價格競標得到的,就因為她現在卻要我們付出更多的錢。”

這話倒是不假。朱庭沒出聲,但卻讚同白蘭聲的話。原本按照嶽父和王世伯之前盤算的,這張礦契最多能在一百萬左右拿下。可看現在這情景,說不定要多出五十萬才行。

但……

朱庭又瞄了白蘭聲一眼,被她看見瞪了一眼不說,還沒好氣的問了句“乾嘛?!”後,什麼都沒說,隻搖了搖頭,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競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