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要強的人,哪怕老疙瘩的父親走的早她也未曾想著換一家,就憑借自己將老疙瘩這一個人拉扯大,並且娶親生子。但不想卻白發人送了黑發人,她能不傷心嗎?
她其實內心非常的恨,恨那殺死她兒子的人。但是東家對她家已經夠好的了。房子的宅基地是東家幫忙找人選的,房子是東家派人幫忙蓋的,包括老疙瘩結婚,人家東家是又出錢又出力。
所以老疙瘩的母親,雖然心裡恨但卻不想給東家找麻煩。她隻能將所有的微屈,所有的痛苦都自己一個人承受。
而此時,當看到老疙瘩母親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李敢當也痛如刀絞。
老疙瘩可以說是跟著他一起長起來的。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與街坊打架,李敢當落了單,被對方七八個圍毆,這老疙瘩看到了,硬是拿著一根竹條把他從一群人中給救了出來。
而那時老疙瘩才多大,隻有十二歲,雖然也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卻問他這個少東家疼不疼。
從那一刻起,李敢當便將老疙瘩當作了親人一樣。
“留下幾個人,照顧一下家裡。其他的人跟我來,咱們到院子裡去說。”李敢當沉著臉,走到了院子裡。而除了幾個人留下幫著老疙瘩的媳婦照看家裡,料理後事以外,其他人都跟李敢當到了院子裡。
李敢當問道:“有誰,知道是怎麼回事?老疙瘩得罪了什麼人?”
眾人麵麵相顧,因為老疙瘩平日裡隻是拉車,對待車行的人也都很客氣,並沒有聽說與誰結怨。
然而正在這時,那李老四沉思了半晌,這才上前道:“東家,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與老疙瘩的死有沒有關係。”
李敢當沉聲道:“說,說錯了也不怪你。”
李老四連忙道:“東家是這樣的,在老疙瘩出事的當天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他找我與李威,還有張氏車行的張柱一起喝酒。說要調查東城警察署的事情。有一個叫做黃大牙的人可能是日諜。說要是成了,就帶我們都進軍統,到時候生活上也能改善一下,而咱們車行也能與軍統沾上邊,免得被人欺負。就這麼一個事!”
李敢當聽到此處,麵色愈發的難看。
然而也正在這時,一個年長的人試問道:“東家,難道是軍統的人下的手?”
李敢當搖頭道:“軍統找老疙瘩的事情我知道,他們隻是問一些事情。更何況老疙瘩現在正在給他們辦事,他們殺老疙瘩做什麼?”
說到此處,李敢當一邊向外走一邊道:“老四,拉著我去東城警察署。其餘的人散了,該出車出車,你們每個人都不容易,家裡老老小小就都靠你們養活,就彆往裡麵攙和了。有事了,我會找你們。”
“是,東家!”
所有人儘數微微躬身,然後跟著李敢當一同出了老疙瘩家的院子。
李敢當上了車,李老四拉著他直奔東城警察署。因為這件事,無論是不是與東城警察署有關,李敢當都要去打一聲招呼。因為這是規矩。
李敢當從來不破壞規矩,但是倘若有人破壞了規矩,那麼他也就不用再遵守什麼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