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你總算來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路引溪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接連兩場大手術實在是很消耗體力,哪怕有與謝野晶子在也沒辦法全部消除後遺症,能睜開眼已經是她警惕性很高了。
不過她昏睡之前,把自己的腦袋往太宰治的懷裡塞了塞,對周圍表現出了明顯的不信任,卻對太宰治表現出了無限的依賴之情。
太宰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他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泡進了一種奇怪的液體裡,又軟又酸,緊接著又被人拿出來在手裡攥著,難受的要命。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好是壞,但是他知道這種感覺隻能由路引溪給他。
或許抱著現在毫無反抗之力的路引溪一起殉情……
太宰治垂眸,腦子裡閃過無數陰暗的想法。
他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俊美溫和,但剖開來,他腹中滿是黑水,黑暗麵鋪開來能夠遮天蓋地,隻是偽裝的足夠好,才一直沒有正麵示人。
或許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就是因為這點,他才和小太陽一樣的中原中也始終無法成為真正交心的搭檔。
“……太宰,太宰?”國木田獨步叫了半天,發現無法喊應之後,直接上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太宰治!”
太宰治回神:“嗯?”
“這裡到底不安全,剛才與謝野醫生在這裡給小路進行手術是沒有辦法,現在我們要趕快轉移了。”國木田獨步嚴肅的說,“你抱著她在這裡都站了半天了,是時候離開了。”
太宰治點點頭:“我知道了。”
殉情的想法起碼在這一刻被國木田獨步給打斷了,一時半刻太宰治是沒這個想法了。
回頭再說。
雖然因為身體虛弱的問題,路引溪暫時還不能下床,但是她作起來的本事卻一點沒有減弱。
“我想吃葡萄。”路引溪躺在床上,字正腔圓的張口說,“要甜的剝了皮的那種。”
太宰治眉毛跳了一下:“我記得你剛才吃了二斤草莓。”
路引溪張大嘴巴:“那和葡萄不一樣啊!葡萄是葡萄,草莓是草莓!”
太宰治:“……你也不怕胖?”
路引溪:“我之前稱過體重,還有一定的發胖空間
。而且現在躺在床上才能指揮你呢,等我好了,你會搭理我才怪。”
太宰治簡直不知如何說才好:“你這麼直說,真的好嗎?”
路引溪理直氣壯:“我就是這麼光明正大。”
太宰治:“……”
路引溪又垂下頭來:“太宰,被摁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我是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我當時一直在想……”
太宰治平生最向往的就是死亡,但是在聽到路引溪這麼說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梗了一下,腦子裡又想起來當時他們衝到手術室裡的時候,路引溪腹腔被打開如同一具正在被解剖的標本的模樣。
“行了彆說了!”太宰治語氣煩躁的打斷了她的話,“我去給你買葡萄,等會兒。”
說完他打開門離開。
路引溪在他離開之後重新躺回了床上。
要應付太宰治實在是很累,但是她又不想讓太宰治發現她現在虛弱的幾乎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能把人打發出去實在已經是耗費了她很大的精力了。
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啊——路引溪一邊閉著眼睛恢複體力,爭取在太宰治回來之後能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腦子裡一邊過著劇情——按理來說,與謝野晶子的醫術已經在文豪野犬裡麵問鼎了,有她出馬自己就算是摘了個腎也能重新長回來吧?怎麼現在感覺沒什麼用的樣子?
不光如此,她還渾身乏力,像是忙碌了不知道多少天,連起身的力氣都要醞釀半天才有,更加沒有什麼食欲,吃東西簡直堪比上刑。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還是個處女,路引溪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懷孕了孕期反應,不然為何會如此誇張?
就是辛苦了太宰治……
沒錯,因為太宰治這次這麼聽話,路引溪難得對他起了愧疚之心。
不過這也好過他看到自己虛弱沒力氣的樣子胡亂擔心的好吧?
路引溪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太宰治的表情,心中閃過無法忽略的奇怪的感受。
她有想要好好理清到底是什麼的想法,但是現在她實在是太累了,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她就又進入黑甜鄉了。
*
太宰治出門還沒來得及把葡萄買回來,就先碰上了不速之客。
“kufufufufu……
沒想到太宰先生除了是個心狠手辣的黑手黨成員之外,還是個願意洗手作羹湯的人啊。”
這個奇怪的笑聲,一聽就知道主人會是誰。
太宰治轉身,就看到了那顆很熟悉的鳳梨頭。
兩年不見,他的發型愈發的向一顆鳳梨靠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