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及時雨(六) “茶裡有毒。”……(2 / 2)

“回來後,她們就都不在了。”

小丫鬟被蓊桃支開了!

蓊桃一定是下藥了!

“是出了什麼事嗎……人呢?!”隻是擦了擦嗆咳時溢出的淚水,再一睜眼,茶水間裡已空空如也,小丫鬟毛骨悚然,“難道她真是妖怪!?”

然而,霧杳跑得再快,也沒能趕上。

推開暖閣的門時。

白檀尚未歸來,須彌倒是已然坐在謝學諭身邊,抿著唇啪嗒啪嗒地掉小淚珠。

雨天天暗,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的妙蓮在一旁掌燈,亮澄澄的光線中,謝學諭放下抵住須彌耳廓的手,溫聲寬慰道:“沒事了,藥液灌得及時,耳朵裡連一絲紅腫都沒有呢。”

須彌隻是一味鼻尖嫣紅地如奶貓般嚶嚶著。

紫檀卷草紋馬蹄腳半桌上,擱著七八隻空的藥碗。

剩下的貴女,碗中也喝得差不多了,正姿態嫻雅地用小勺舀著最後幾口,忽見霧杳如馬賊般破門而入,俱是手一抖。

江天更是一口熱辣辣的祛寒茶從鼻孔中噴射而出,“冒!咳咳咳冒冒!咳咳嘔冒失失咳咳咳咳!失失的咳咳、做什麼!!”

她咳得涕淚沾襟,心肝脾肺腎都快掉出來似的,嗓子喑啞如鴉。

“呀!大人您沒事吧?”“慢些說話,小心再嗆著。”幾個極有眼力見的齋生立刻給江天撫著背,擦著臉。

這下該怎麼辦?霧杳傻眼。

若是下藥之時,當場將蓊桃抓個現行,還能算是有理有據。

這會兒,難道要她空口無憑地嚷嚷藥茶裡有東西?讓她們不要再喝了?

誰會信?

隻怕她會比蓊桃更形跡可疑。

如果撒謊說灶台的那個小丫鬟無意間窺到了蓊桃下藥,倒是可以借機鬨大,請人來檢查藥湯。

可霧杳又不想把無關人牽連進來。

前世,蒼術作為太醫的真傳弟子,尚且有冤無路伸,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掃灑丫頭?

眼睛一錯開,就得被人悄無聲息地一指頭碾死。

“聽聞霧山長作為琲朝女子的典範,蘭情蕙性、儀靜體閒,霧姑娘卻是截然相反,舉止也太率性些了吧。”妙蓮被突然闖入的霧杳一嚇,手中的短擎燈差點燎到須彌的頭發,護犢之情油然而生,外加一而再再而三地累積了對霧杳的憎惡,一改素日的緘默,陰陽怪氣地低歎道,“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屋中眾人的神情變得微妙。

誰都知道霧杳流落在外十多年。

還能是跟著誰學的?想來,不是些雞鳴狗盜之輩、殺人越貨之徒,就是過得今日沒明日的下九流。

不然她也不會將過往捂得那麼嚴嚴實實了。

貴女們心中因受驚而產生的對霧杳的怨懟瞬間減淡,轉為濃鬱的好奇。

方才小公主不還和霧杳你儂我儂的?

怎麼出去了一趟,耳朵裡飛進了個小蟲,她侍女就對霧杳冷嘲熱諷起來了?

莫不是霧杳溜須拍馬的功夫不到家,失手了?

蒼術提著一隻舊窯青釉刻歲寒三友執壺,為江天重添新茶,聽到妙蓮的話,眼底閃過一絲對紛爭的厭惡。

夏琬琰倒是蠢蠢欲動地想開口,被正在紫檀桌旁收拾著空藥碗的蓊桃用眼神製止住。

霧杳滿腦子都是祛寒茶的事,強裝心虛地臊眉耷眼著坐回了許明姌身旁。

聞言,沒第一時間出聲。

妙蓮請謝學諭辨彆藥液是否對人體無害、遞出小瓷瓶時,許明姌一眼就認出是霧杳的所有物。

不過,許明姌沒和妙蓮計較,而是看向了須彌,“公主還疼嗎?都怪杳杳,總是顧頭不顧尾的,把灌耳的藥液給了您,竟真一個人更衣去了,也不知道要陪在您身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