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飛花令(上) 好像一直有人在關注她的……(2 / 2)

把夏景行急得愈發口吃。

木樁沉如玄鐵,四周屋宇震顫、萬聲洶動,忽躍出一聲極輕的笑。

聞聲,霧杳氣歎到一半,猛地吸了回去。

她小心翼翼地朝台上的那堆太學生偷眼望去,卻見那身遠山藍繡鬆院鶴歸的緙絲袍上晴漪連連,如一池映著琉璃澄天的春水被風攪弄,扶光垂了垂眸,以拳抵唇,唇邊……並沒有笑意淌過的痕跡。

她肺中又舒展開來,“呼——。”

是她多心了吧?

“這霧杳!兔崽子托生的麼,跑這麼快作甚!我都沒來得及囑咐兩句!”

台下,江天看著霧杳走得果決的背影,咳咳停停地嘟囔道,“罷了,還好是飛花令。我也不求她能替嶢嶢闕力挽狂瀾,哪怕她第一輪就被淘汰下來,隻要不惹出什麼是非,我就謝天謝地了。”

“哎呀,”她鞋裡像塞了兩塊燒紅的炭,傞牙倈嘴唉聲歎氣地踱來踱去,一刻也不消停,“如今我們的名次落在最尾,也不知許明姌能不能反敗為勝?剛剛應該讓其他人多幫著她點兒的!那些世家公子哥兒也就是看著芝蘭玉樹,骨子可是一腔好勇鬥狠的凶性。我們嶢嶢闕的人若是與其正麵交鋒,怕是要吃大虧呀!”

踱步踱得鞋底都快冒火星子了,她實在心裡燥得荒,一抬頭,抓住駱華岑的手腕問道:“駱博士,依你看,我們這次的勝算幾何?”

麵對江天擦得通紅的人中,駱華岑腦海裡閃過她擤鼻涕的畫麵,僵硬地看向自己被攥住的手。

極其喜潔的駱華岑:“……”

她萬古不化的寒冰臉裂了一絲縫,艱難道:“儘人事,聽天命吧。”

對於最後一場比試是飛花令,江天無疑是十分慶幸的,熙和女帝卻是不怎麼喜歡。

“飛花令啊。”沈凜看了一眼女官呈上來的金銀填漆檀木牌子,淡淡道。

飛花令的規則很特殊。

每個木樁上黏有一朵絹做的梅花花苞,打開後,根據花蕊中繡的要求吟詩,便算通過。

但是,花蕊顏色不同。赤色算一花,紫色算二花,白色倒扣一花,五息之內吟不出來,則被淘汰。詩未吟完前,學子間可以互相爭奪手中花苞。

最後結算時,五花計作一枝玉桂。

隻要動作夠快,摘下的花苞夠多,就算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十一枝玉桂,也不在話下。

也就是說。

由於飛花令給的玉桂太多,前邊所有的比試都將作廢,三學的輸贏儘看這一場。

實在兒戲!

而且,對於這些學子們而言,吟詩作對猶如吃飯喝水般輕鬆。

哪兒能比試得出學藝上的造詣深淺?

這一屆的前二甲,隻怕會空占了個虛名,誰也不會服氣。

沈凜早就想將飛花令挪出燃燈會了。

然而,這是老祖宗太初女帝定下的比試類目,已經挪過一回了。擱從前還沒楊貴妃抽選名笏的那會兒,還是雷打不動的最後一場比試呢,規定人人都得參與。

照老祖宗的意思,無論天下是動蕩還是承平,世家子弟們都得有武藝傍身。不分男女。甚至,越是身單力薄的深閨女子們,越該強身健體。

武不可廢。

故而弄出這麼個輕文重武、鼓勵學子互相爭奪的比試。

饒是沈凜,也是不好貿然改動。

下屆燃燈會,還是應該提前讓機籌處暗中把飛花令的牌子換下來,沈凜眼神輕輕掠過茶煙瓦雪圖桌的那堆檀木牌。

沒有木牌,自然也就不會抽中了。

聽著女官宣讀飛花令的規則,水月國的使臣有些坐不住了,忙不迭向須彌使了個眼色。

“小公主,您連比幾場了,累不累呀?這些公子、小娘子們都年長您好幾歲呢,您也彆太勉強自己,小心經風受寒。聽說前不久,嶢嶢闕就有許多閨秀病倒了呢。”又衝沈凜賠笑道,“不若請陛下施個恩典,這一場就免了吧?”

須彌殿下最不擅長這些詩書禮樂了,硬要腦袋空空地上場,不是白白惹人笑話?

“唔……”須彌聞弦歌而知雅意,狡黠地轉了轉金眸。

經過她的要求。

嶢嶢闕也臨時給她刻了一塊簡易版的名笏,放入抽選之列。

見識了扶光在騎射上的表現,須彌又是心花怒放又是極度不甘。

喜的是她未來夫君所向披靡。她可打聽過了,這些眼高於頂的貴女們對扶光覬覦已久,而這樣一枝人人求而不得的蟾宮仙桂,卻是她的囊中之物。如何能教人不誌得意滿。

不甘的是沒能在扶光麵前展露鋒芒。

所以她後來又自請比了一場舞。

這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