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飛花令(下) 隻剩她和扶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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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懼在體內仍未縈散。

霧杳腿根一陣陣發軟,仿佛置身萬仞之巔,一個瞀眩就要栽入深淵。

她闔了闔眼,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將榮枯症發作的前兆壓了下去。

春宵筵上的內力被卸去。

霧杳眼底的煞氣隻有短短一刹,台下的觀者不曾注意。

“故弄玄虛。”夏景行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消弭,複又生龍活虎起來,低嗤了一聲。

他笑得眯了眯眼,舌尖緩慢舔過後槽牙,躍躍欲試地想替自家妹妹好好教訓一番多管閒事的霧杳。

然而,對上霧杳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他忽地瑟縮了一下。

嘶,今天的風怎麼這麼冷!

夏景行的後槽牙差點把舌頭咬斷。

罷了!今天且饒過她。大丈夫能屈能伸,祖父常說,誌驕者必敗,這個獨眼似乎有些古怪,犯不著在沒摸清底細前就急衝衝與她交手!

夏景行想放過霧杳。

霧杳卻不準備放過他。

“景行,接著!”

不多時,場上的女學生隻剩下霧杳和駱綺岫。眾人乾脆鬆開了筋骨,橫衝直撞地動起拳腳來,將梅花樁變成了演武場。

瑞露蟬如同馬球般在監生間傳來傳去。由於扶光受限,太學生少了一人,如今是監生占了上風,太學生們連瑞露蟬的邊邊都沒摸著。

夏景行手臂高高一擎,眼看瑞露蟬就要落到掌心。

卻忽見那花影一偏,徑直向太學生飛去!

“爭得似花長久——”

半空中,仿佛昏雲愁霧中,有疾風撩開了一線月光。

可這青天白日哪兒來的月光?眾人定了定睛,仔細回想一番,才發現是有人高高躍起,隻是這身姿太快太輕盈,才產生了一種飄渺莫測的錯覺。[1]

吟誦聲畢。

那身姿也穩穩落在隻有巴掌大小的梅花樁上。

女官運足目力,再三確認後,朗聲判道:“嶢嶢闕,霧杳,計十花。共十花。”

台下,觀者瞠目:“這也行?!”

一名瞪著手中突然多出來的瑞露蟬的太學生:“嗯!??”

霧杳竟半路將瑞露蟬截住,送去太學生那兒了!!!

眾監生怒從心頭起。

夏景行臉上青筋都在抽抽,咬牙切齒道:“霧姑娘,拳腳無眼,我勸你不要瞎摻和。”

彆給臉不要臉!他都準備放過她了!

霧杳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夏景行。

對於霧杳突如其來的助力,太學生們先是一頭霧水,隨後,餘光瞟到被禁錮在原地的扶光,恍然大悟。

又是一個對扶光獻殷勤的。

一年前,他們可能還會嫉妒一下扶光的桃花運,時至今日,已是嫉妒都嫉妒不來了,甚至有時還覺得慶幸。

看,這個色令智昏的霧杳,不就連自家學府都顧不上了,上趕著把花兒送給他們麼?

扶光隻是靜觀其變。

神色之澹然,仿佛台上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比熙和女帝的那副笑臉還難捉摸。

原本,監生們以眾星拱月之勢,將瑞露蟬牢牢控製在人群中心,仿佛銅牆鐵壁般易守難攻。

霧杳這飛來一擊,徹底打亂了局麵,使雙方陷入了混戰!

“先逮住她!彆讓她搗亂!”夏景行剜了霧杳一眼,對同窗下了命令。

然而,霧杳的身法更比許明姌靈活,堪稱鬼魅。

監生們隻覺在抓一片蒲公英,你抓東,她飄西,剛收攏了五指,卻又從指縫間溜走,氣得人血液如沸,太陽穴突突得快要炸開。眨眼間,已被太學趁亂打下去兩人。

不由紛紛哀叫起來:“彆理她了,拿瑞露蟬!”

霧杳雖是在逃,但連鬢間的指甲蓋大小的金累絲石榴鬆鼠啄針都沒掉一根,在亂花花的拳影掌風中左拐右繞之際,還能抽空觀察台上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