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婚訊(2 / 2)

前世,燃燈會後不久,夏琬琰邀請齋生們去她家彆莊打馬球賽。

霧杳因有榮枯症,自是不能上場,於是坐在觀戰席,誰知剛開始沒多久,馬廄裡就衝出幾匹瘋馬徑直朝她而來。

為了護她,許明姌攔在瘋馬前,被撞翻在地,折了小腿。若不是霧杳搶過昌平侯府的侍衛的弓箭,射死了瘋馬,許明姌遲早會被亂蹄踩死。

事後怎麼查也查不出馬兒發瘋的緣由。

如今仔細想來,霧杳看許明姌身上一個非金非玉的小香囊球煞是可愛,會像滾地燈一樣隨風轉動,討要了來,觀看球賽的時候也戴在身上。

想必香囊有蹊蹺。

前世,霧杳以為是自己害得姐姐不能再跳舞,殊不知,竟是有人要害姐姐的命!

隻是她不明白,幕後之人一擊不中,之後四年再無動作,是什麼讓他放棄了殺許明姌呢?

想起馬球賽,霧杳順口問道:“侯府的夏姑娘現在如何了?”

白檀心裡咯噔一下,見她問得漫不經心,聯係之前她未卜先知的手段,誤以為她是在確認勝利果實,愈發惴惴道:“回姑娘的話,死了。”

“死了?”霧杳一愣,“怎麼死的?”

白檀心想這不知情的神色裝得還挺像,“侯府對外聲稱是急病。”

那就一定不是病死的了。

鬼使神差般地,霧杳腦中掠過昨夜扶光看向自己右眼傷口的目光,身上一陣陣地發冷。

不會吧……?

霧杳猛地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不要再想。今天,許曉泊讓她帶著之前在煙雲萬頃閣挑選的香料,去霧雨的娘家沈府一趟。

她還得打疊起精神,看看能不能從霧雨的故居中,找到些沈淵在仙人杖中毒的線索呢。

“那麼,女兒出發了。”

霧府宴息處,霧杳和許明姌齊齊福身道。

許曉泊依舊是那副陰惻惻的笑容,“嗯,路上小心,今天休沐,不必急著早回來。”

便宜爹最近格外好說話。

連霧杳非要許明姌同行的無理要求都一口答應了。按理說,霧杳與和親公主形影不離、害得同窗被嶢嶢闕除名、跳儺舞參加比試的事兒在京城閨秀圈裡傳得沸沸揚揚的,許曉泊早該被氣得躺板板,可他偏偏和眉善目的。

想來一定是憋了個猛的。

但正所謂虱多不癢債多不愁,霧杳如今煩惱纏身,也就不在乎這一星半點兒了。

兩世加起來,霧杳還是頭一回去沈家。

沈家混得比許曉泊還不如。

雖是宗室,但一個能撐起門庭的都沒有。霧雨的父母自不必說,年歲大了在家享清福;霧雨的姐姐遠嫁江南;霧雨的哥哥在禮部領了個閒職,彆的本事沒有,房中事倒是十分熱衷,一年抬三四個貴妾,光是嫡子嫡女,就囊括了上至弱冠下至繈褓嬰兒,然而,生倒是生了,卻不花心思教養,外加沈家隻有個外表光鮮的空殼子,實則日子緊巴巴,每個孩子都出落得泯然眾人;霧雨的弟弟倒是很得兩位老人體恤,終日鬥雞走馬遊山玩水,三十歲的人了,學問還不如前世剛入嶢嶢闕一年的霧杳。

許明姌比霧杳還清楚沈家的底細,不由憂道:“當年母親更名改姓,自立門戶,外祖父母曾發了狠誓要與她恩斷義絕。連母親成婚時,都還在對外痛斥母親沒有挑婿眼光,細數父親是如何如何窩囊無能,此番低下身段主動要見我們,怕是所求不小。”

霧杳躺在許明姌腿上吃椒鹽核桃仁,砸吧了一下香噴噴的指尖,混不在意道:“不管要錢要人脈,都是父親發愁,不乾我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