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靈犀可鑒(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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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杳真後悔剛剛沒鬨出點差錯,提前輸掉靈犀可鑒。

“一會兒彆太全力以赴,扶子忱身手了得,你不是他對手,又中著毒,不必勉強自己。”她心虛地避開扶光的目光,扭頭暗搓搓對沈淵囑咐道。

“你是在關心我嗎?”沈淵若有尾巴,此時估計都能搖出殘影。

他聲音不大,但被習武之人的耳朵捕捉到還是綽綽有餘的,霧杳氣了個仰倒,卻聽他忽地緊聲道:“彆動!”

霧杳不由僵住。

沈淵神色認真地盯著她的臉,伸手從她唇角輕輕拈了一根白絲下來,眉眼彎彎道:“應該是我剛剛抱過獅子貓,所以把汗巾給你的時候不小心沾上貓毛了。”

“喲~殿下對未來王妃真是體貼入微啊。”場外,癱在藤椅裡用熱藥包覆著額頭的夏景行,故意用酸唧唧的語氣喊道。

眾人附和地發出一陣軟綿綿的曖昧笑聲。

沈淵比霧杳大許多,今年已然十八歲,骨架麵貌都完全長開了。指腹刮過霧杳嘴唇時,上身微微傾來,寬大的梧枝綠袖角滉漾著緞光,像是一麵高懸懸的、欲將人拍得粉碎的春潮。

縱使腦袋不好使,但毫無疑問,也是一名具有侵略性的男子。

霧杳顧不上理會夏景行,脖頸一縮回望,扶光那笑得叫一“真心誠意”、“燦爛明媚”,齒縫間連半個音節都擠不出來了。

她:“……”

沈淵沒回應夏景行,卻也跟小媳婦似的含羞帶俏地低下了頭。

霧杳:“::::::”

好在很快有男侍來為扶光蒙眼堵耳,霧杳扯住沈淵袖子三令五申道:“千萬彆逞強啊!”

沈淵深金色蜜珀般的晶瑩眸子一轉,目光落在霧杳指尖,頰邊暈開兩抹櫻桃紅,用力點頭道:“嗯,都聽你的。”

霧杳如受雷劈般地立馬撒開了手。

霧杳與沈淵隻見過寥寥數麵,自然不覺得沈淵對自己能有多麼愛得死去活來。

隻是,她向來也不明白自己這張臉有多招人,於是隻能歸咎於沈淵口味獨特,正好喜歡她這一款的。

總結起來一個詞,就是純純見色起意。

裁奪此次靈犀可鑒輸贏的是戶部侍郎顧忘筌,其氣貌端潔,眼如娟娟月,天生一副笑模樣,據說在官場上很是左右逢源,前不久賑災會也是他負責。——賑災會雖是扶光在燃燈會向沈凜提出的,但扶光乃一柄出鞘即不落空的寶劍,區區籌款會,自是用不上的。

顧忘笙手持孔雀羽毽球,站在一塊石骨嶙峋的矮假山上,以便將場中情況一覽無遺,見扶光眼上已蒙好了黑色綢條,朗聲問道:“幾位可都做好準備了?”

在扶光的配合下,駱崟岌朝霧杳方正一禮,歉意笑笑,“請多指教。”

駱崟岌年幼時不顧沈氏宗室作為榮枯後裔的禁忌,背著師長悄悄學了騎射;燃燈會前夕,聽聞其手帕交,一名七品小官家的庶女在京都附近的山寺禮佛時馬車跌入山澗,於是策馬晝夜奔馳前往;前世,還數次與許明姌“以藝會友”。霧杳對這位駱氏才女頗有好感,於是準備回以一禮。

但霧杳和沈淵除了踢毽外竟是全無默契,差點把沈淵這位看似一身腱子肉、實則弱不禁風的病秧子扯了個大馬趴。

翛然苑內登時一片淅淅瀝瀝的噗嗤聲。

“咳。”顧忘笙清咳一聲壓了壓笑意,見霧杳四人重整旗鼓,端然站定,將毽球往扶光的方向一拋,吟起開場詞,“一點靈犀可鑒耶?——”

霧杳嘴上說著讓沈淵不要太認真,可真正與扶光對站“楚河漢界”的兩邊,還是下意識地繃起了心弦,目光牢牢凝在他身上。

“往東五寸半。”毽球破風聲一響,扶光便側了側首,嘴唇翕動,向身邊的駱崟岌提醒道。

怪道扶光拒了其他閨秀們的結伴邀請,也就駱崟岌這般的奇女子能寵著他這般任性。

尋常人哪兒能在一瞬間地精確挪動什麼幾寸啊什麼東南西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