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愣了一下,脖子迅速漲紅,立刻按掉手機屏幕:“你乾嘛偷窺我!”
薄光年麵不改色:“又不是第一次看。”
微頓,他強調:“我說你。”
她說的是看手機屏幕,他說的是看她。
鹿溪捧著自己有點發燙的臉,指出:“你有點下流。”
薄光年唇角微動:“再下流能有你看小劇場下流?你看自己的小劇場,不覺得尷尬嗎?”
鹿溪:“我不小心刷到的而已。”
薄光年舉一反三:“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鹿溪:“……”
兩個人一路相顧無言。
薄光年兄弟們給他訂了家西湖邊上的杭州菜,小樓裝修得古色古香。
上樓的時候,他腳步微停,轉過來牽她的手:“小心腳下。”
鹿溪:“喔。”
她的手好軟。
他順勢捏了捏,走到平地,也沒有再放開。
兩個人跟著侍應穿過亭台假山,在包廂門口停下時,正聽見屋內傳出哄笑聲。
不知是聊到什麼,有人拍案叫絕。
薄光年微、一頓:“我的朋友有點吵。”
鹿溪:“沒關係,蘇懷話也不少。”
他輕“嗯”了一聲,示意侍應開門。包廂內燈光繁盛,一瞬湧出。
鹿溪眼睛聚焦有點艱難,一眼望去這桌男生形形色色,穿著風格迥異,看起來是什麼行業的都有。
……薄光年的朋友可真是八仙過海。
“呀呀光年來了,我們就等你呢。”
“快坐下快坐下,靠窗位置專門給你們留的,看看吃什麼讓他們給你們加。”
“這是嫂子吧,你們感情也太好了連上樓都十指相扣!我什麼時候才能有老婆!”
男生們七嘴八舌,薄光年緊了緊鹿溪的手,將她飄遠的注意力拉回來。
他牽著她往裡走,把她的包掛在靠裡的衣架,聲線低沉:“不用搭理他們。”
他聲音不大,但是低而有磁性,透著威嚴的正經。
男生們霎時又笑開:
“怎麼就不用搭理我們了,來都來了,對地頭蛇好點兒行不行?”
“好幾年不見麵了你怎麼還是這麼拽,嫂子怎麼受得了你這破脾氣?”
“嫂子你彆搭理光年才是真的,你渴不渴,喝點兒什麼?”
最後發問的這個男生就坐在她旁邊,白T長褲,頭發修得很短,胸前掛著一串金屬項鏈,下麵墜了一個鑲滿小鑽石的字母吊墜“Y”,整個人精氣神很好,乾淨利落。
鹿溪笑笑:“謝謝你。”
她轉頭扯扯薄光年:“光光你喝什麼?”
男孩子們又叫起來:
“點個喝的都要問問,你們倆也太過分了!”
“太不像話了,今晚光年必須橫著出去!”
“嫂子不用問他,他喝白的!”
鹿溪:“……”
鹿溪小聲:“你的朋友裡,隻有你結婚了嗎?”
她仿佛誤入了大型嗑CP現場。
“嗯。”薄光年坐下來,給大家做介紹,“這是我夫人鹿溪,也是‘U視’的CEO。他們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不太熟,但他們喜歡做出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其他人:“?”
薄總麵色平靜,旁若無人:“你喝什麼?我跟你喝一樣的。”
鹿溪右手邊的男生冷笑:“就你還想跟嫂子喝一樣的,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鹿溪:“……”
她突然覺得,他這群朋友,其實跟他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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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點了一壺洛神花茶。
等上菜的時間裡,薄光年順著她右手,將人介紹了一遍。
她被這群男生吵得腦子疼,隻記住了身邊那個男生的名字,叫鄒揚,薄總的大學室友,家裡做紅酒產業的,在法國有大片葡萄莊園。
鹿溪好奇:“薄光年大學不是在國外讀的嗎?他住公寓,竟然還跟人合租?”
鄒揚手裡把玩著一個Zippo打火機,發出啪嗒啪嗒的輕響:“他走夜路害怕,求我跟他一起住。”
薄光年冷笑:“你放屁。”
他默了默,朝鹿溪解釋:“我爸不放心,要求我至少跟一個人合租。”
國外的治安確實不如國內,鹿溪想了想:“也能理解。”
“哎不是,所以這事兒你沒跟嫂子說過?”鄒揚突然捕捉到重點,樂壞了,“那我得好好跟嫂子說說,嫂子你知不知道光年他爸為什麼突然提這種要求?因為他跟人打架,把人開瓢了,差點被遣返。”
鹿溪眨眨眼,沒有說話。
鄒揚:“他爸帶著律師團空降,幫他解決完事情之後,覺得兒子這麼暴力,得找個知根知底的人看著他。然後,這個使命就不幸地落到了——”
他食指一轉,指向自己,“我身上。”
鹿溪小聲問:“後來呢,後來他連你也一起打?”
席間靜默半秒,男生們發出爆笑。
鄒揚:“……不是。嫂子你不好奇,光年他為什麼要打人?”
鹿溪搖頭:“他發瘋哪裡需要理由。”
男生們笑成一團。
“草,嫂子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