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疏離【補全了!】(1 / 2)

天空之中煙花逐漸散儘, 遠方的天空慢慢泛白,海鷗在空中盤旋,白晝即將拉開序幕。

鹿溪轉頭快步往回走, 薄光年微皺著眉回想她最後兩句話, 步伐慢了半拍, 跟在她身後。

導演看到鹿溪往這邊走, 攔著她感慨:“你說要在海邊放焰火,我本來想拍個特輯呢, 結果一眨眼,哎就這麼過去了。”

鹿溪微垂著眼, 沒有說話。

出門之前她將衣服上每一個褶都檢查過了, 披肩的長度和角度都恰到好處, 既不會遮擋腰身, 又不妨礙抗風。然而眼下她垂眼看著胸前被包裹在花朵形狀的小扣子中央的珍珠, 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體麵。

她滑稽極了。

她是個笑話。

導演並沒有注意到, 長居北城, 他也很多年沒看過這麼長時間的焰火, 興奮勁兒還沒過去:“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我給你們拉遠景, 可以讓剪輯把海邊這期的卡點就卡在這兒。”

兩個人在漫天焰火裡對視,背景壯闊盛大, 怎麼想怎麼漂亮。

鹿溪顯然也想到了。

她眼眶又開始發熱, 使勁憋住, 微舔一下唇, 問:“沒忍住,提前把煙花給放了。既然這樣,拍攝也結束了, 我們是不是可以提前回北城?”

薄總鹿總行程繁忙,導演以為他們又有臨時安排:“可以啊,我把白天那場直播取消掉就行。不過知知他們以為你明晚放焰火,所以訂的是明天夜裡的票,你跟光年要改簽嗎?”

鹿溪點點頭:“改簽到早上吧,我們先回去。”

回北城之後,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一直跟薄光年待在一起了。

她就可以冷靜冷靜。

晨風沁涼,帶著夏天的氣息。

薄光年在她身後站住,衣物上清淡的鈴蘭香氣像他的人一樣有侵略性,絲絲縷縷占據鹿溪的呼吸。

她忍不住往旁邊挪了挪。

薄光年眼皮微微一跳。

導演:“這麼急啊,行,那我先去讓人給你們改時間,等天亮了你去跟知知他們說一聲。”

鹿溪:“好,麻煩您了。”

跟拍一邊興奮地小聲說煙花真好看,一邊忍不住偷偷打哈欠,跟著導演一起離開。

鹿溪臉上表情淡淡的,也沒看薄光年,轉身朝住處的方向走。

薄光年眉峰微聚,低聲問:“怎麼走得這麼突然,”

“如果你想待在這兒,也可以在這裡待著。”鹿溪語氣平淡,“反正黎湘她們也都還沒走,你可以多跟他們敘敘舊。”

這話多少有些陰陽怪氣,薄光年不滿:“景宴和簡竹真半夜就已經離開了。”

鹿溪:“喔,是嗎?”關她什麼事?

她徑直走到門前,屋門上方的小燈啪嗒亮起,柔軟的燈光垂在把手上。

鹿溪伸出手嘀嘀按密碼,薄光年總覺得哪裡不對,思索幾秒,一本正經地解釋:“我跟黎湘沒什麼聯係,沒跟她單獨見過麵,也沒有敘過舊。”

房門打開,鹿溪走進去:“嗯。”

她還是不看他,薄光年清秀的眉頭皺得更深:“你為……小鹿,你為什麼不看我?”

鹿溪站在料理台後,回過頭默不作聲地跟他對視,一雙眼黑白分明,黑的靜,白的冷。

十秒過後,她準時收回目光:“好了,看過了。合同裡規定我倆每天必須跟對方眼神交流三次,今天你還剩兩次機會,珍惜點用。”

薄光年:“……”

他看著她跑上樓將隨身攜帶的小化妝包和床頭的科幻都收進背包,不知怎麼,心裡莫名有些無措。

這種感覺非常陌生,以前從來沒有過,學生時代無論老師出多難多變態的高數題他都能準確答出來,他好像天生就應該是這樣的,對萬事萬物都有十足的把握,成竹在胸,躊躇與不確定的情緒永遠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可現在他有些茫然,又有些煩。

“你……要帶什麼東西走嗎?”他邁動長腿上前,主動問,“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收。”

她隨身的行李本就很少,其他的就原地放著也沒事,北戴河的房子會有管家來幫他們收拾整理。

鹿溪拉上背包拉鏈:“沒有了,我沒什麼東西要帶走。”

如果可以的話,連你我都不想帶走了。

不能想這個,想到就想哭。

鹿溪避免與他對視,背上包站起身,導演的電話也剛好打過來:“機票幫你們改簽好啦,要不要我這邊開車送你們去機場?”

鹿溪禮貌疏離:“謝謝您,不用了,我們有自己的司機。”

導演連忙在電話那頭連聲“不要這麼客套”,薄光年剛剛鬆開的眉頭又漸漸皺起來,終於察覺到是哪裡不對。

她突然對自己也很疏離。

就像對待外人一樣。

他一時半會兒想不通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沒說喜歡她,但這件事有這麼嚴重嗎?

見她下樓,他下意識問:“早飯想吃什麼?”

天快要亮了,這裡離海邊很近,鹿溪腳步微頓,突然想起。

剛來北戴河的時候,管家提醒他們日出時間是早上四五點,兩個人紛紛表示起不來床,不去看日出了。

可今天時間趕得恰恰好,偏偏誰也沒心情再看了。

“不吃了。”鹿溪低頭查看航班信息,“我不餓。”

薄光年忍不住握住她細白的手腕,低聲:“你不問問我餓不餓嗎?”

往常,每一次,她都會問的。

鹿溪放下手機,沉默半秒,借著拉背包肩帶的動作,拂落他搭上來的手:“跟我有什麼關係,合同裡又沒要求我這樣做。”

薄光年怔在原地。

半天沒有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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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拎包出門時,戴白手套的司機已經等待在家門口。

旭日初升,海邊的風仍然帶著涼意,太陽沒什麼溫度,稀薄的光芒像蜂蜜一樣撒在海麵上,鋪開的金光也淡淡的。

薄光年沉默不語拉開車門讓鹿溪先上車,下意識抬手幫她擋額頭。

鹿溪看都沒看他,低頭彎腰閃避了過去,啪嗒扣好安全帶。

非常冷漠。

無情的鹿總又回來了。

薄光年:“……”

他微動一下唇角,沒有說話。

邁動長腿,打算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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