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年:“……”
他微默, 還是先將她放進被窩,蓋好被子。
然後立在床邊,將剛剛被她扯開的浴袍重新係好, 才低聲問:“你是不是擔心我晚上碰你?放心好了, 在你身體恢複之前,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鹿溪躺在床上等得太久, 本來都快睡著了。
聽他這麼一說, 她的腦子又慢慢清醒過來。
細白的手指扣住薄被邊緣,緩慢地眨眨眼。
她特彆肯定:“我也沒說躺在一起就非得發生點兒什麼吧, 你看, 你滿腦子就這麼點兒事。”
薄光年:“……”
他手指微頓,居高臨下,俯視她,浴袍的腰帶係緊了,領口仍然很鬆。
壁燈曖昧的光線下,她那個角度,仍然能瞄到他胸口流暢的肌肉線條。
剛洗完澡,薄光年聲線清冷,透著點兒慵懶:“所以你覺得,我就是饞你身子?”
“我沒這麼想。”鹿溪糾正, “我就是不懂, 我們才戀愛第一天,為什麼就要睡在一起。難道彆人談戀愛都是這樣嗎?”
薄光年看著她,沉默一會兒,躬身拿枕頭:“行,我去外麵睡。”
反正公寓套房的沙發很寬很軟。
櫃子裡有備用的毯子和被子,睡在外麵, 也沒什麼問題。
他俯身,身上清淡的鈴蘭氣息也跟著一起壓迫下來。
鹿溪攥著被角下意識往裡縮了縮,見他一手抱起枕頭,一手隨意地拿起了床頭的手機。
打開,隨意潦草地看一眼。
刪除消息,重新鎖屏。
然後頭也不回地邁動長腿向外走,低聲提醒:“有事叫我。”
鹿溪:“……?”
都,不跟她解釋一下,手機裡爸爸發的消息,是什麼意思嗎?
如果她沒看見,他就打算當做,無事發生嗎?
鹿溪狐疑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許久,遠遠地應道:“喔,知道了。”
-
後半夜,鹿溪迷迷糊糊,開始咳嗽。
這陣咳突如其來,她咳得停不住,陷在黑暗裡,意識不太清醒。
咳了一陣,察覺到有人靠近,被子被人從後掀開。
然後,她被人抱著腰,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薄光年按亮小燈,熱水放在床頭,將她抱起來,眉峰微聚:“今天下午,你跟付司晨在外麵,有沒有吃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鹿溪也沒想到自己會半夜咳醒,咳到耳根微微泛紅,喘氣道:“想、想吃來著,沒趕上。”
出門時就已經很晚了,想拐道去吃點垃圾食品,也沒空出時間。
本來打算等油畫展結束了,一起去吃宵夜,結果宵夜也黃了。
薄光年輕“嗯”一聲,酒店服務生送藥上門。
他給她喂了藥,再一次將糖漿放在她麵前:“張嘴。”
她沒有立刻接走,他看著她,強調:“你昨晚也沒喝。”
鹿溪與他對視三秒,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薄光年坐在床邊,一隻手落在她後背,一邊擼一邊給她順氣。
男人身形高大,肩膀寬闊,鹿溪很想往他身上撲,最後一點理性搖搖欲墜吊在頭頂,死死攔住她。
對方並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
他微皺著眉,感覺手邊冷氣流動,餘光一掃,看到空調溫度。
“冷氣開太低了。”他收回目光,“我給你關一點兒,嗯?”
她小聲:“……去、去吧,關小點。”
咳久了,咳得腦子一片空白。
鹿溪抓著他的小臂,下意識不肯鬆手。
薄光年沉默幾秒,指出:“你舍不得我。”
鹿溪一愣:“啊?”
薄光年扶著她,騰出一隻手打電話給前台,報了個房間號:“空調溫度稍微調高點。”
鹿溪:“?”
放下電話,他平靜地脫掉拖鞋,坐到她身邊。
被子掀開一角,他坐進去,貼近她,環抱住她的腰。
“既然舍不得我。”她身上永遠又香又軟,薄光年語氣冷靜,手臂鎖死,“我們一起睡吧。”
鹿溪:“……”
-
鹿溪沒再推開他。
畢竟,她認識薄光年這麼久,還從沒見過他不要臉、硬往人身上貼的樣子。
果然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這一宿相安無事,一覺到天明。再醒過來,天光已經大亮。
鹿溪側臥,一隻手懸在被子之外,迷迷糊糊感覺腰間傳來力量,睡意立馬消散了四五分。
薄光年還沒醒。
她屏住呼吸。
這幾天,薄總應該也沒休息好。
她緩慢地眨眨眼,伸長手臂從床頭拿起手機,給節目組導演發回複。
在海邊放完焰火之後,就一直混混沌沌的。
導演後來問她,在下一期綜藝開始之前,要不要拍一些小特輯,她也沒回複。
鹿溪往上翻聊天記錄。
導演:【形式就像上次那樣,聽你們的安排,不占用太多時間。小劇場播之前都先給你們看看,如果你們覺得有不合適的內容,咱就不往網上放。】
導演:【鹿啊,鹿啊,怎麼薄總不回消息,你也不回消息呢?】
導演:【就離譜,付司晨也不回消息了!你們仨在一起嗎!】
導演:【……看看微博超話吧!都餓成什麼樣了!孩子沒糧了!】
鹿溪有點想笑,又怕驚動身後的薄光年。
他一隻手跨在她腰上,大概怕她不舒服,沒有樓得太緊,也沒有靠得太近。
男人一大隻,呼吸平穩,溫熱的氣息輕盈撲打在她的後頸上。
鹿溪想了想,打字回道:【我前幾天忙著跟老公吵架,沒看見留言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