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句話, 薄光年拎起外套,抱住電腦,頭也不回地去外間回工作郵件了。
鹿溪坐在床上, 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想不太明白。
……真的沒有嗎?
她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事情,但她又沒有證據。
換完衣服,鹿溪磨磨蹭蹭地走出臥室。
薄光年穿著件鉛灰色的針織衫,正微皺眉頭戴著眼鏡端坐在外間沙發上,電腦放在膝蓋上, 修長的手指敲擊鍵盤。
他在給彆人回複信息,鹿溪磨磨蹭蹭走過去, 歪著腦袋坐到他身旁:“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薄光年轉頭看她一眼, 沒什麼表情, 很快又移開:“什麼?”
鹿溪悶聲:“我落枕了,你不給我揉一揉嗎?”
薄光年:“……”
他身形微頓,停止手中的事情, 伸手握住她肩胛, 低聲歎息:“怎麼弄的?”
鹿溪嘀嘀咕咕:“因為你半夜突然伸出一條手臂讓我枕著你睡啊……而且,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
怎麼大清早才剛起來, 就不喜歡我了嗎!
薄光年微微放鬆自己的肩膀,伸長手臂, 幫她揉肩頸:“我沒有。”
他下手不輕不重剛剛好,鹿溪跟著他的動作活動脖子, 嘴上還在指責:“對啊, 你又沒有起床氣,你憑什麼這樣。”
薄光年:“……不是。”
他悶聲:“難道不是你先說,要跟彆人生孩子。”
鹿溪無語:“我是疑問句, 又不是肯定句。你能不能不要說得好像我已經跟彆人生了一個崽,然後硬塞給你讓你帶一樣。”
薄光年沉默一下,說:“喔,好吧。”
難得見他妥協。
鹿溪突然覺得有點新鮮。
現在的他,好像一條大狗子。
薄光年專心給她揉肩膀,電腦上的新消息圖標還在不停閃動。
鹿溪眼風一掃看見了,提醒:“光光,有人一直在給你發消息。”
薄光年“嗯”了一聲,放開她:“你自己玩會兒,我先把消息回完。”
鹿溪:“?”
他說完,真的放開她,轉身看電腦去了。
鹿溪頂著頭頂的問號,覺得奇怪:“不是……你難道不是應該告訴我,工作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我?”
薄光年敲鍵盤的手指微頓,臉上沒什麼表情地轉過來,目光透過鏡片,盯住她看了三秒。
眼神裡這麼點兒意思,鹿溪看懂了。
他是在問她:你沒事吧?
鹿溪憋一口氣:“我沒事,你繼續搞你的。”
薄光年點點頭,沒說話,轉頭繼續工作。
他敲字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很多,鹿溪眼神一掃就能看到他的電腦屏幕,她靠在他身上,不太關心他的工作內容。
清晨時,管家給她發了早餐的菜單,問她有沒有什麼忌口,或者特彆偏愛的食物。
她坐在他身邊,安安靜靜,一邊看菜單,一邊回信息。
沒一會兒,薄光年放下電腦,順手摘掉眼鏡:“我好了,你餓不餓?我們下樓去吃飯?”
鹿溪十分鐘前就已經在管家的單子上標記了雞湯大餛飩,聽見塑料老公開口,歪著頭轉過來問他:“你想下去吃,還是在臥室吃?”
這怎麼還掰不回來了。
薄光年捧住她的臉,指尖落到她脖頸上,輕捏捏她的臉龐。捏著捏著,輕笑一聲,跟著她的腦袋歪朝一個方向:“這落枕怎麼回事,以後你脖子打算就這麼一直歪著?”
鹿溪:“因為你剛剛揉到一半,就跑了啊。”
薄光年:“……行,我繼續給你揉。”
他說著,修長的手指重又攀附上來。
兩個人距離很近,鹿溪沒穿外套,毛衣領口鬆鬆垮垮,手機隨意放在手中,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慵懶。
她仰著臉,半晌,眨眨眼,問:“我抱抱你好不好。”
薄光年一樂,放下手臂,朝她張開懷抱。
鹿溪朝他挪挪,伸手抱住他的腰。
鋪天蓋地的檸檬薄荷氣息。
她暈暈乎乎地想,昨天晚上,這人,一定偷用了自己很多沐浴露。
薄光年失笑:“你最近,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粘人。”
鹿溪嘀咕:“你昨晚抱我了,我也抱抱你。”
薄光年:“不,我昨晚沒有抱你。”
鹿溪在他胸口蹭蹭:“你還親我來著,我感覺到了。”
越說越危險,下一步是不是又要開始說孩子了。
薄光年腦子裡警鈴大作:“……沒有,我也沒跟你說彆的,是你的錯覺,你在做夢。”
這狗男人怎麼敢說不敢認。
鹿溪氣得拍他大腿:“你看到如此可愛的我,躺在床上,難道都不想抱抱嗎?這合理嗎?”
薄光年:“……那倒也是。”
鹿溪:“所以你肯定還是抱了!”
她微頓一下,又伸出試探的jiojio,問:“那你要不要考慮考慮,今天也再親親我。”
薄光年沒放開她,輕拍拍她的後背,溫和不失嚴肅地告訴她:“撒嬌嬌也沒用。”
不生就是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