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今年春節回鑼鼓巷,陪爸爸一起過春節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何大清借著酒勁兒,腆著笑臉央求寶貝女兒。
平心而論,何大清心裡對雨水又愧疚感。
當年,他鬼迷心竅,丟下兒女跟白寡婦跑去了寶定。
他已經把兒子培養到十八歲了,還給他找了師父,讓他學了一門廚師手藝,今後養活自己不成問題。
可當年他走的時候,雨水才九歲,還是個孩子。
即便這幾年他回來了,想好好補償補償寶貝女兒,可女兒不給他機會啊。
鑼鼓巷95號院,他給雨水留著一個房間呢,可雨水從沒去住過。
一年到頭,都住跟哥哥嫂子,住在前門大街。
這讓何大清心裡很不是滋味。
今天,兒女們都在,他借著酒勁兒,在飯桌上央求雨水。
雨水正在啃一隻雞爪子,抬頭看了老爹一眼。
父女目光相對。
何大清嘴巴又是一裂,露出一絲討好的卑微笑容。
1
雨水吐出一塊雞骨頭,麵無表情道:“還是不了,我怕冷,鑼鼓巷那邊房子裡,住著濕冷,點著火爐也感覺不到溫暖。我在我哥這裡,夏天睡床,冬天睡火炕,就算是寒冬臘月天,外麵滴水成冰,我鑽進我的被窩裡,都感覺暖烘烘的,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冷。”
頓了頓,雨水又總結了一句:“我跟哥哥嫂子住習慣了。”
何大清笑容僵在臉上,無比尷尬。
他想好好補償補償女兒,可不想熱臉卻貼上了冷屁股。
乖巧的何曉雪抄著兩隻油膩的小手,咽下嘴裡的雞肉,聲音清脆道:“姑姑說得一點兒沒錯,姑姑的熱炕頭可暖和了。我就喜歡跟姑姑鑽一個被窩睡覺。姑姑還經常給我講故事聽呢,聽著聽著,我就睡著了。”
孫女這幾句話,又給何大清補了一刀。
何大清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何東方啃完一條雞腿,雞骨頭往桌麵上一擱,兩隻眼睛嘰裡咕嚕亂轉。
小家夥看出了爺爺笑容有些尷尬,他決定給爺爺找個台階下……
“爺爺,還是您最疼我姑姑啊,好幾次我晚上聽我姑姑睡覺說夢話,都在喊‘爸爸,彆離開我’。”
“我就納悶了,爺爺在京都待得好好地,爺爺乾嘛要離開?我就知道,雨水姑姑一定是做噩夢了。”
何東方人小鬼大,讓他給爺爺找台階下?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何大清更尷尬了。
敢情他當年乾得荒唐事兒,自己這個寶貝孫子都知道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可是你爺爺,你個臭小子就不能給爺爺留點兒麵子?
桌麵上的氣氛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