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啊。”宋伊也懶得和他爭論，直接問道:“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沈煜景說:“我這幾天一直在上課，帝都學的表演初試就考個台詞，隨便找段詩朗誦就行，這幾個師聽我讀了一段就都說必要練習了。”
宋伊問道:“為糟糕透了，已經救了？”
沈煜景:“……”
少年就像一隻暴躁的小獅子般，聲質問道:“宋伊！我說你一天天不盼我點好？”
宋伊拿起邊的瓜子嗑了起來，說:“那不是知道你穩過，個玩。說吧，底遇什麼事了？”
“我們複試要考聲台形表，全都要考。”
“嗯。”
“聲台形表。”
“嗯，我知道啊。”
“要唱歌！唱歌！考聲樂！”
“嗯我知……咳咳！”宋伊聽見也險些被瓜子仁嗆。
什麼？唱歌？聲樂？
以沈煜景那唱個生日歌都走調的水平，他上去那就是丟人啊。
於是宋伊問道:“你為什麼突然想學表演啊？”
沈煜景回答的倒是誠實，說:“我想上帝都學，且我確實挺喜歡表演的。我想己努力一次，總不一輩子什麼都靠爸媽吧。”
宋伊抿了抿唇，既然沈煜景已經確定了己的目標，她還是要給他一點鼓勵的。
於是宋伊說:“像這種表演藝考一般情況下評委是不讓你唱完整首歌的，雖然你唱歌確實很難聽，但是從現在始隻專注其中一段，應該還是可以的。”
“我也覺得我肯定可以……不對，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我唱歌很難聽？”
“你己心裡數嗎？”
“……”
沈煜景雖然氣惱但又無法反駁，隻道:“我不和你說了，我這白天都在上表演課了，晚上該去看書了。”
宋伊打趣他:“白天藝術課晚上文化課，我們沈少爺是真的兩不落，要在背後悄悄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
沈煜景信回答道:“那然，候就讓你們見識什麼叫做天生的好演員。”
宋伊也不逗他了，聲音認真了起來，說:“那你好好加油，我們都等著你回來呢。”
“知道了，記得和權樂那小子說一聲，讓他也努力點學習，候誰考不上帝都學誰是孫子。好了，不說了，你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
宋伊的聲音落下，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少年站在家裡臨挪出來的表演房裡，閉上眼睛將機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深呼吸，問題。
間控製在了五分鐘內，應該有太打擾她。
既和她閒聊了，又“不經意”的表明了己想上帝都學的決心，最後還進一步證明了己有在努力學習。
她不僅給他加油，還和他說了晚安呢。
做得很好啊沈煜景！
這電話打的可真有水準，不愧是他。
學第一次的月考成績出來了。
慕容歡考了b班的第三名，高興整個人抱著宋伊又跳又叫。
“行了行了啊。”宋伊伸去摁慕容歡的肩膀，極力讓她冷靜下來。
慕容歡伸掐了一把己的臉確定不是在做夢後，便說：“晚上喊上江奕珩和杭楓，咱們吃飯去，我喜的日子必須請客！”
在聽見江奕珩的名字之後，權樂直接翻白眼：“瞧你這出息的樣，這就喜了啊？不就是在b班拿了個第三嗎？什麼候考進我們a班在高興不遲。”
權樂這次考試的排名和上次一模一樣，但是在a班這樣內卷之王的班級裡，有退步就是進步。
慕容歡伸掐住了權樂的肩膀，嚷嚷著：“你有病是不是？你們a班那就等於一隻腳都踏進帝都學的門裡了，你怎麼不讓我去死來得比較快啊？還有你，一個十八名驕傲什麼？宋伊江奕珩杭楓可包攬了你們班前三了，一個班的怎麼這麼差距呢？”
“你！”權樂氣的伸要去抓慕容歡的頭發。
“停停停。”宋伊出聲阻止兩人，說：“我去和他們說一聲，你們倆誰再動誰今晚飯吃。”
權樂和慕容歡一瞬間都同收回了己的，像兩個小學生一樣一人往旁邊挪了一步不看對方。
—
然，這頓晚飯是在食堂吃的。
即使慕容歡一百個不滿意，說：“我請客就吃這啊？”
“吃完回去學習。”宋伊鐵麵無私的回答道。
慕容歡：“qaq。”
突然間，權樂站了起來，從己的書包裡掏出了一個平板，擺在了桌子上。
江奕珩問道：“你做什麼？”
“打電話。”權樂說完，便點了和沈煜景的微信聊天頁麵。
沈煜景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也出現在了餐桌上。
他頭上綁著個黑色的發帶，看起來應該是剛運動完臉頰還帶著汗，卻對著鏡頭朝他們揮：“嗨！我的朋友們！”
所有人：“……”
隻有慕容歡非常配合沈煜景，她喊道：“好久不見啊沈煜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考了我們班的第三名！”
沈煜景的表情顯然也有些無語，他說：“我都停課了，誰要和你比啊？我今天是要來向家展現一樣寶物。”
權樂好奇問道：“什麼？”
沈煜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動人的歌喉。”
沈煜景說完，便往後退了一，一本正經地始準備。
宋伊低下頭，拿起了筷子，說：“不用管他，吃飯就好。”
江奕珩和杭楓低下頭，權樂和慕容歡則還有些期待沈煜景的表演，一邊吃菜一邊等待。
然後——
沈煜景的喉嚨唱出第一句歌詞的候，宋伊夾著的青椒掉落在了桌上，權樂也被一口水給嗆了。
還是熟悉的聲音，還是熟悉的難聽。
但是所有人都沉默著，有下一步動作，都像被這個歌聲給震撼了。
直慕容歡生無可戀地說:“再聽下去，我就真的吃不下晚飯了。”
距離平板最近的杭楓直接伸點了掛斷，結束了這場視頻通話。
所有人在一瞬間，都不由鬆了一口氣，並且用感激的目光看向了杭楓。
還好，還好，終於結束了。
至於那邊的沈煜景要唱什麼候才發現他們已經掛斷電話這件事，那也不再重要了。
天給人打了一扇門，也關上了一扇窗，多麼公平啊。
晚飯後。
杭楓說:“我奶奶送了一些己做的糕點門口給你，家去拿一下嗎？”
宋伊和江奕珩都點頭表示可以。
慕容歡回答道:“宋伊去吧，帶回來給我吃就好。”
權樂說:“那我和慕容歡一起回去吧。”
天色已經黑了，雖然這裡是校園，但是慕容歡一個女孩子也得有個人陪著，於是他們便這樣分成了兩隊。
宋伊離前還不忘回頭督促慕容歡:“你先回去洗澡，等我回去的候要看見你已經始訂正試卷了。”
江奕珩也看了他們一眼，說:“好好學習。”
慕容歡撅嘴道:“知道了。”
權樂看向慕容歡，“就真的回去寫作業了？”
慕容歡拿著牛奶喝了最後一口，問道:“那不然呢？”
權樂問她:“今天不是你喜的日子嗎？我打學校的北門，要不要出去玩？”
聽見這話，慕容歡臉上顯然流露出了猶豫的情緒。
顯然她很心動，但是理智又戰勝了這份心動。
權樂不知道慕容歡和父親之間的約定，還在一個勁勸說她出去玩。
但最後慕容歡還是擺，說:“不行，都這麼重要的候了，你彆想帶我搞這些歪門邪道。”
“我問問你已，不去就不去嘛。”權樂嘟囔了一聲，又突然想了剛剛江奕珩叮囑的好好學習。
怎麼？他一句話就有那麼威力，讓慕容歡這麼聽話嗎？
不是說過不喜歡，說過要解除婚約嗎？怎麼還……
算了。
權樂煩得不想再繼續想了，看向慕容歡:“走了，送你回去了。”
學校門口。
奶奶剛剛打了電話過來，說常走的那條路在修路，所以要晚點才。
江家的司機已經等待許久了，所以江奕珩便先回去了，留著宋伊和杭楓在這裡等待。
杭楓突然問她，“宋伊，你最近心嗎？”
“啊？”這個問題過於突然，讓宋伊本地愣了一下，隨即回答:“挺好的啊，每天除了學習累點，也什麼事了。”
“那就好。”杭楓說完便又彆了眼神。
宋伊皺眉，她覺得不對勁。
或說，她很早就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杭楓最近有一些變化，比以前和他們相處的很好，也經常主動和他們交流互相幫忙，甚至主動邀請江奕珩權樂一起……
對，問題就出在這裡！
好像和以前一樣，杭楓好像比以前更融入他們，但是他偏偏始逃避和她單獨相處的次數了。
如果今天不是江奕珩先走了，那也是他們三個人在這一起等待。
宋伊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杭楓，我覺得你最近是不是在刻意躲我啊？”
夜色掩蓋住了少年眼底的慌亂，他的聲音努力平靜，說:“有，你想多了。”
真的有，應該奇怪問她“你為什麼這麼想”，不是直接否認。
顯然是心裡有鬼。
宋伊站了杭楓麵前，“低頭，看我。”
杭楓垂眸看著她，眼底神色卻複雜。
宋伊直接問道:“我們是朋友嗎？”
“……是。”
宋伊顯然是有些生氣了，她說:“如果我最近哪裡做的有問題，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但是不要總是逃避，也不要拿我傻子。”
“有問題就要說啊，你憋在心裡不行，這樣下去隔閡越來越深，我不喜歡這樣。”
少女的聲音清脆，卻又極其認真。
杭楓的視線卻又不覺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殷紅的唇瓣不斷張合，喋喋不休的控訴著他，與他夢裡所見過的被他親吻過的蒼白的唇畫麵又始交疊。
這些日子裡，這些無形的束縛早就讓他痛苦又矛盾。
恍惚間，他口問道:“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可害死你，或說已經害過一次了，你也不後悔嗎？”
杭楓的話讓宋伊愣住，甚至在這一瞬間渾身血液都有些發涼。
他喜歡她。
他喜歡她害死她。
已經害過一次了。
一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浮上腦海，不過與之前一幅畫麵不同的是這次變成了一段段文字的描述。
那些東西早已不算是原主曾經經曆過的人生，真的隻是一段停留在紙上的文字罷了。
可是杭楓……他知道什麼？
哪怕再震驚，宋伊也極力讓己冷靜下來。
她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看著杭楓，說:“你說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晚上多不吉利啊。”
杭楓依舊垂眸看著她，一雙狹長的眼此刻泛著些許猩紅，就像是極力在隱忍著些什麼。
他緩緩口，更像是陷入了回憶裡。
“我做了一個夢，在古堡的那天晚上，可我又覺得那不僅僅是一個夢。”
“我夢見你來了我們學校，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和現在不一樣。你被人欺負，對我很好，但最後你還是和沈煜景在一起了。可是我不甘心，為在夢裡我也喜歡你。
“所以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我將你騙了我家裡，然後將你囚禁了起來。最後，你從樓上跳樓，然後……”
然後，就必要再說下去了。
果然……
倘若此刻有人握住宋伊的，一定驚訝為什麼全是冷汗。
不是緊張，也不是害怕，是難過。
古堡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係統離的候。
明明說這個世界不再是一本書了，明明說家都是活生生的人，明明說這是真實的世界。
她經曆了這麼多，才將書中發生過的內容和己割離，她在意己身邊的每一個朋友，她也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
可是為什麼，要讓杭楓夢見這一切啊。
不是說好的結束了嗎？不是說她要擁有的是全新的人生嗎？這麼做是違背約定的啊。
宋伊強忍住己流淚的衝動，她很清楚，如果己今天晚上承認了這個夢的真實，那麼悔恨與痛苦將伴隨著杭楓的後半生。
他們不是書中的角色，他們不是提線木偶，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不該為這些所謂的狗屁設定毀掉己的人生。
絕對不可以。
宋伊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搭在了杭楓的額頭上，露出茫然的表情道:“說什麼胡話呢？也發燒啊。”
杭楓抓住了宋伊的腕，說:“那天送你回家，你讓我發的誓言。”
“記得啊，我隨口說的啊。”宋伊一副無語的表情看著杭楓，又說:“我那兩天看了幾本霸道總裁已，這點玩都不起啊？”
杭楓皺眉:“什麼意思？”
“我說你是真的有毛病吧。”宋伊翻了一個白眼，“讓你發個誓就這麼委屈你了，這麼點東西至於記現在嗎？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做這種奇怪的夢，你平肯定少想這件事吧？你是不是也喜歡看霸道總裁的啊？”
杭楓的聲音沙啞，說:“這真的隻是一個夢嗎？”
宋伊反問他:“不然呢？你不以為這個真實發生過的事吧？你重生了？你這麼想你怎麼不去寫？”
但是聽見宋伊這些話後，杭楓卻依舊是沉默的，似乎在思考這其中真假。
宋伊深呼吸一口氣，似是覺得有些累了，問他:“我就問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我真的和彆人談戀愛結婚了，你囚禁我嗎？你害死我嗎？”
“不。”杭楓想都想便做出了回答，然後又重複了初的誓言，他說:“我答應過你，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死在傷害你之前。”
“且……隻要他真心喜歡你，我祝福你們，我真心的為你感高興。”
“那還有什麼好在意的？你這人看著沉默寡言，也不知道平都在想什麼。還黑化囚禁，你中二期啊，說出來都不覺得羞恥嗎？”宋伊說著，又非常嫌棄地摸了摸己的兩邊胳膊，繼續吐槽道:“我這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就在此，奶奶的聲音響了起來:“伊伊，小楓，這裡！”
宋伊連忙跑了過去，親昵地和奶奶打招呼，然後接過了那些糕點。
在回宿舍之前，宋伊看向杭楓叮囑道:“行了啊，今晚的話我就有聽過，如果你敢和慕容歡說這種東西讓我丟臉社死，我和你完。”
宋伊說完，便轉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奶奶喊道:“小楓，回家了，你在發什麼呆呢？”
“事奶奶。”
杭楓跟在奶奶身後，兩人坐上了最末班的公交車。
少年垂眸靠著車窗坐著，宋伊今天的話卻一直停留在他的心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樣說來好像也是合理的。
就像她所說的，既然他可以確定己不做出這些事情。那麼這一切底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還是荒誕的夢境，還有必要去深究嗎？
答案是——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