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趕緊說道：“沒錯，既然他們不是抬舉，王爺何必紆尊降貴，就當他們隻是使臣，跟王爺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不出任何差錯的把人迎進來，到時候再送出去，就完成任務了。”
安王點頭：“反正以後都未必有機會再見了，本王的好臉色，也不是說給就給的。”
姚家父子回到房間之後，姚鶴卿問道：“父親，那個就是當年死皮賴臉求娶姑姑，結果害的姑姑客死異鄉的安王老兒？”
姚深點頭：“沒錯，就是那個老小子，當年他特意跑到我跟前，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他若是娶了你姑姑，將來我們即便是分隔兩地，也可以長長書信往來，若是實在想念了，他可以帶著你姑母回到北晉看看。結果才過去多久，就接到了你姑姑的死訊。我能不恨他麼？”
姚鶴卿點頭：“剛剛看他那個虛偽的樣子，我都想直接照著他臉上給他一拳，明明不想親近，還裝作一副關係不錯的樣子，真以為彆人都是傻子，還是想著彆人都願意攀他這個高枝？”
“這次過來，我們又不是看他，主要是聽你祖父的話，看看垚兒過得到底怎麼樣，還有他那位世子妃，聽說是個奇人。當初我和你祖父為了幫你表弟治病，求了那麼多的名醫，想辦法把他們送到大夏，結果都是沒有無功而返，無計可施，你祖父整天都在哭，這麼多年，他失去女兒，明珠掉外孫在大夏受苦，卻沒有辦法，隻能拚著一口氣，屹立朝堂，讓姚家始終在北晉有影響力，才能讓大夏皇帝一直不敢廢了你表弟的世子之位。”
姚深的話語之中，也有濃濃的悲涼。
“孩兒也親眼見證了這些年，祖父衰老的很快……祖母更是整日鬱鬱寡歡，還好表弟妹是個奇人，竟然真的控製住了表弟的病情。這次我們親眼見到他之後，回去再跟二老說，他們就更加放心了。”
姚鶴卿心中悲痛，這些年兩位老人受了多少苦，他心裡格外清楚。
姚深卻說道：“他們怎麼會安心，即便你表弟身子好了，有安王這個敗類在，他們還會擔心你表弟會受委屈，將來總會被針對，安王那個側妃，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讓自己的兒子娶了未婚先孕的女子進門，還能獲得太後的認可，這要是在我們北晉，一家子都沒有辦法見人了。可見這些年，你表弟經受的從來不隻是病理上的折磨。”
姚鶴卿點頭，然後問道：“當年害死姑母的，會不會就是這個側妃？”
“這些年你表弟也在查，不過還沒有確實的證據而已。”
他們很清醒，安王的所有示好，他們都懶得回應。
行伍之人，最討厭虛情假意。
晚上吃飯的時候，安王特意提起大家共同舉杯，姚家父子還是沒有給麵子，說他們不勝酒力，若是喝多了，明日進宮參加宮宴的時候丟人，丟的就是北晉的臉麵。
安王知道他這是找借口，卻也沒有辦法。
王?順勢說，明日宮宴也是要喝酒，今日就當是提前適應一下腸胃。
結果姚深還是沒有給麵子，直接說道：“王爺提酒，我沒有跟，王大人這是一定要讓我跟著你喝，是想踩王爺一頭麼？”
王?嚇了一跳，這個破領兵的說話怎麼如此陰險？
“當然不是，姚將軍誤會了，我隻是單純的勸君更儘一杯酒。”
姚深卻說道：“王大人何必強人所難，若是沒什麼事，我們就早些過去休息了，感謝王爺今日豐盛的晚餐，我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
說完，父子二人都下桌了。
安王的臉色變了又變，還是沒有辦法發作。
桌上還有以趙玠為首的，始終麵帶笑容卻不插話的使臣們，他總不能為了姚家父子，直接把這些人的飯桌子都掀了。
“王爺，這個我可以作證，姚將軍確實酒量不行，之前剛剛都城的時候，在宮宴上喝了酒，就開始說胡話，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
趙玠出來打圓場，並且帶動其他人。
他開口之後，北晉的使臣們果然都紛紛附和，聲明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安王的臉色稍微好看起來，這才問了一句：“他說了什麼胡話？”
趙玠停頓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王爺，還是不要管他們了，我們喝酒，不知道明日宮宴到底如何安排？”
他一邊說著，一邊親自幫安王又斟了一杯酒。
安王雖然還是好奇，終究沒有繼續問下去。
當晚他們沒有喝到太晚，是真的不敢誤了明日的大事。
此時京中的準備，也更加忙碌。
宮裡的人幾乎是一夜未眠，都在做著最後的檢查，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尤其是在北晉使臣麵前，任何一個小小的失誤，都影響國體。
當晚，也有很多人睡不著。
蕭錦垚和舒雲昭是在想著，明日就要跟舅舅和表哥相見。
這些年他們的默默關心，始終包裹著蕭錦垚，從未停歇。
皇上睡不著，是猜不透這次北晉使團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而最難受，翻來覆去都沒有睡意的，是田側妃。
明日，就是她側妃生涯的終點。
熬了這麼多年，每天想辦法在安王麵前演溫順，在太後跟前演懂事，甚至在蕭錦垚跟前也要演委屈，終於熬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