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山知道，他說的是蘇陸。
雖然他也是記在了王作美名下，可是跟其他幾個孩子相比，王家確實沒有把這個虛假的嫡子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多謝舅兄提醒，那我就先回去了，恭候舅兄過府……”
蘇聞山離開之後，王老太太還沒有消氣，直接對王?說道：“他好像是忘了當初微末之際，我王家是怎麼不計較他的出身和門第，把作美許配給他，這些年又給他增添了多少助力，竟然敢到尾跟前提出要扶一個過世的賤人為平妻，跟我的女兒平起平坐，不管她是不是已經死了，那也是膈應我女兒，他這哪是跟我商量，是故意來氣我了。”
王?知道王老太太是真的生氣，也沒有馬上勸慰，而是稍微等了一會，然後才說道：“母親，這件事兒子倒是有另外的看法，蘇家眼前的情況，確實是有些困難，名聲壞了之後，做任何事都有人盯著，他想要突破眼前這種狀況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隻不過他想錯了方法，那個舒雲昭肯定會原諒蘇家，他做什麼都是一樣。”
王老太太一聽，就不滿意的說道：“那你剛才怎麼不這樣說？”
“現在說給他聽，他會甘心麼？不如讓他自己撞幾次，他就明白了。”
“那不是讓你妹妹和你那些外甥跟著一起吃虧？”
王老太太擔心自己的女兒，還有那些出色的外孫。
“無妨，反正舒雲昭也沒有想過讓他們好過，即便是在他讓步的情況下，舒雲昭都不鬆懈的話，他也該明白，他討好舒雲昭的計劃，就是個天真的想法，比做白日夢都要天真。”
他們的討論，蘇聞山並沒有聽到，他一路上都在想著，要怎麼表現，才能讓舒雲昭看到他想要求和。
隻不過他想了一路，都沒有想到既能保全自己的體麵，又能展現誠意的方式。
“這個白眼狼，沒有我哪有她，竟然這樣絕情……”
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掀開簾子，抬頭看了看太陽，還是那麼刺眼。
不出蕭錦垚他們的預料，杜謙第二天就上門拜訪，說是杜老爺子一病不起，隻想見見杜文康。
蕭錦垚轉述了杜文康的態度之後，杜謙也隻能是歎氣。
“孩子是個好的，我也沒有辦法說出任何指責的話……可是，父親那邊，我沒有辦法不管，而且小時候，祖母對我很好……”
杜謙的情緒，在家一定是不敢發泄。
舒雲昭提醒了一句：“杜大人，文康說是不會介意你對已故的老太太的感情，也沒有想過要恨你們這些跟當年事情無關的人，他怨恨的隻有杜老大人。不過剛剛杜大人的話，我在理解的基礎上，還是有些不舒服，雖然你對母親沒有什麼印象，也沒有必要用祖母對你很好這個態度，揭過你祖母切切實實的傷害了你母親這件事……”
她說的直接，杜謙的感受也非常直白。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說自己的立場確實不太方便……”杜謙解釋道。
舒雲昭還是一樣平淡的語氣：“所以文康沒有強求你應該為了母親恨你祖母，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他也有另外的選擇，你為了祖母對你好的感情，不追究她讓你從小就沒有母親，你為了父親對你養育的恩情，不計較他當初懦弱讓你失去母親，你為了杜家的人能夠心安，也想勸文康把眼光放的長遠一些，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活著的人總要活著，你的立場都沒有問題，可是文康的立場是，為了他的祖母，他不會接受祖父，更不會接受他代替祖母接受你們杜家的補償。”
她的話，讓杜謙的臉色也開始變得不好看。
這裡麵的每一句話，都讓杜謙覺得他確實是沒有資格勸說杜文康。
有些事，不接受就是不接受，而且他的理由已經非常充分。
他呆坐了一會，想不通這件事要走向何處，要怎麼解決。
“尊重個人意願吧，你們知道了他的身世，想要讓他回去，這是你們的意願，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選擇跟你們保持距離，一輩子當陌生人，這是他的意願，這兩種意願雖然存在矛盾，也並非不能共存，你們可以心懷希望，隨時歡迎他回去，他也可以保持自己的觀念，一直遠離杜家，總要給他時間。”
蕭錦垚也說了一句，這件事受害者已經不在了，杜文康不敢也不想替祖母原諒。
杜謙苦笑著問道：“現在我若是問二位，我那個侄子和弟妹如今住在哪裡，相信二位一定不會告訴我的吧？”
舒雲昭點了點頭，說道：“杜大人果然聰明，這次告訴你們了，下次我們也未必能找到他們了……”
這種話已經不算是暗示了，說的再明顯不過。
杜謙聽了之後，也沒有繼續糾纏，而是起身告辭。
安王看到這兩日蕭錦垚和舒雲昭跟杜家來往密切，還以為是舒雲昭那個計劃出現了什麼問題需要戶部配合，但是他們跟盧敬之關係不好，所以選擇了杜謙。
“他們倒是會用人，這個杜謙確實比盧敬之好說話，而且有真本事……”
他當王爺這些年，這些人都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有些譜的。
如今李側妃有了身孕，他的心思也已經收回來不少，索性就沒有繼續往下想。
反而是蕭洛凡和蘇雲秀，知道那個院子的人跟杜家來往密切，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舒雲昭，還真是會收買人心，她一定是利用自己手上那個被皇上親自肯定的計劃，吸引杜家跟她合作，跳過了盧大人，因為盧大人是我大哥未來的嶽丈……”蘇雲秀非常不服氣的說道。
蕭洛凡聽了之後，覺得有道理，就問道：“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