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樹苗你都不認得了？嫁接過的小台農芒，你不是喜歡吃嗎？種幾棵在地裡。”
王玉萍話是這麼說，實際上她絲毫不覺得這滿是垃圾的村子裡能把果樹種活。
帶這些果苗過來，一是這是家裡剩的，二是想把種樹把地給占著，萬一哪天這破地方有用了呢？
“忘了。”陸清還真不記得了，“舅媽，我們也去幫忙吧。”
王玉萍拉住陸清的手，“急啥，他們倆人就行了。喏，我剁半隻雞，你給鄰居林嬸子家送去。”
“好的。”陸清應著，拿大碗裝了半隻雞過去，喊了兩聲這才想起林爺爺林奶奶不在。
這時屋裡傳來沙啞的聲音：“誰啊？”
陸清皺眉：“我是隔壁的陸清，給林奶奶送半隻雞來。”
“謝謝，你放廚房的桌子上就行。”
陸清拿著碗走出來，也沒見到聲音的主人，她沒記錯的話，林爺爺林奶奶中年喪子，媳婦帶孩子改嫁了，那屋裡的是誰？
王玉萍趁著這機會把這屋子裡裡外外轉了一圈，發現打掃得很乾淨，窗台上、木製沙發的角角落落等，不見一絲灰塵。
她頓時心疼起陸清來，這丫頭這是花了多少時間打掃？
陸清邊想著邊往回走，就見王玉萍已經在廚房裡忙起來，砂鍋洗乾淨準備燉雞。
“舅媽，我給你打下手。”陸清幫忙剝著蒜，隨口說起剛才的事。
王玉萍卻一點都不奇怪：“那是你林爺爺林奶奶的孫子，出車禍，半身癱瘓，他們給接回來了。”
“啥？”陸清非常驚訝，“孫子？不是，這，這，舅媽您怎麼知道的？”
舅舅家跟他們上雲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鎮的，怎麼會曉得？
“你舅媽認識的人多，知道的事多著呢。”王玉萍把薑片、草藥根丟進砂鍋裡，加了清水，開小火慢燉。
“舅媽真厲害！”陸清想，難怪她一回來舅媽就知道了。
王玉萍取了塊五花肉切丁，轉頭看陸清：“你回來的事兒，你爸、你·媽都知道？”
“我沒跟他們說，不過我爸可能知道。”她破產的事兒，陸瑤應該迫不及待地告訴陸友峰了。
王玉萍側頭看了陸清一眼，也不知道這算是啥事兒，有爹有媽的，整得跟孤兒似的。
“那你怎麼想的？打算在村子裡待幾天？雖然鬨疫情，但咱們這小地方，沒啥事兒。”
陸清悄悄瞅了王玉萍一眼，“舅媽，如果我長期待在村裡，你說怎樣？”
王玉萍一聽這話，手中的刀一歪，差點沒切到手指頭：“你說啥？”
“阿清，是不是出啥事了？要不你外頭好好的大城市不待要回來？”
要不是手上油膩膩的，王玉萍都想摸摸外甥女的額頭，是不是燒糊塗了，要不怎麼說這話？
“你們這村子都是垃圾，清都沒辦法清，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王玉萍猜想，陸清肯定是在外頭受委屈了。
“要不你到舅媽家，山清水秀的，每天好吃好喝的，還有手工粉吃，你看怎樣？”
王玉萍知道陸清喜歡吃粉，“你表哥弄了個工具，現在啥米粉、地瓜粉的，我都會做，你天天吃都行。”
陸清聽得心動不已，差點就要應下了，但想到係統，那顆吃貨的心又平靜下來。
她隻好編了個謊言：“舅媽，我不是不想去，但是自從過年爆發疫情來，就一直在做一個夢。”
王玉萍一聽就緊張起來：“什麼夢？”
一直做一個夢，這就不正常了，對於他們這地方的人來說，是很信這些的。
“我一直做夢，夢到爺爺一直叫我回來，說這麼多垃圾，把土地爺的家都淹沒了，讓我回來清理。”
“真的？”王玉萍皺眉問，“你爺爺真的給你托夢？”
“真的，要不然我能回來嗎？”陸清說，“爺爺最疼我了，要是這事情不重要，他怎麼會一直在夢裡叫我回來。”
王玉萍把菜刀往砧板上一剁，菜刀就立到了厚厚的木砧板上。
她氣呼呼地說：“你爺爺怎麼不托夢給你爸，他在外頭生意做那麼大，總有人脈和錢來辦這事。”
“給你托夢，你怎麼清理？你一姑娘家，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結婚了，來弄這些垃圾，你什麼時候才能找著對象？”
王玉萍倒不覺得陸清在說謊話，這外甥女在她家住了好些年，乖巧聽話得很。
陸清聽到王玉萍說起自己年紀大找對象的事，不由縮了縮脖子，催婚啥的，真是個緊箍咒啊！
“舅媽，您彆著急，我這不是學微生物的嗎，想辦法把這些垃圾都弄起來做個發酵池，清理掉後，一定會找出土地爺的家，重建起來的。”
王玉萍搖著頭歎氣：“你想得倒是輕巧，哪有那麼簡單？”
真那麼簡單的話，國家早就安排了。
“明天我再過來，你準備些東西，供下土地爺，點香問下這事。”王玉萍說著，起了油鍋，開始炒酸豆角。
陸清點頭應著，沒有拒絕，說了一個謊，就得說無數個謊來圓，沒辦法，為了留在村裡完成係統任務，她也是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