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特彆夥伴(1 / 2)

幸存者偏差[無限] 稚楚 13165 字 4個月前

進入金屬房間之後, 表現最不正常的就是沈惕。

其他兩個人至少都是鎮定地接受遊戲規則,而沈惕,完全像個混子, 還是個情緒煩躁的混子。

他靠著一側牆壁, 雙臂耷拉著,用後腦勺有一搭沒一搭地撞著金屬壁。

彆說積極了,簡直就是自暴自棄。

所以連兔子開口的時候, 那種較真的瘋勁兒都癟下去一大半。

“喂,你不打算好好想想,抓緊時間把你的答案告訴我嗎?”兔子說完, 又繼續刺激,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他們有多疼啊,那我就讓你聽得再清楚一些好了。”

於是它將外麵的聲音放大了幾倍,哭喊聲幾乎要穿透牆壁。

沈惕皺起眉。

“吵死了。”他不耐煩地伸出手,按了一下盒子上的白色按鈕。

“你選了No?決定好了?”

沈惕一雙眼懶散地半睜著, 像隻打瞌睡的貓, 完全沒有要搭理這隻死兔子的意思。

“你不說話,是因為你完全不在意這些人。”兔子笑了笑,“他們在你眼裡和一隻螞蟻, 和任何一種動物沒什麼分彆,是嗎?”

誰知這次沈惕竟開了口,還一本正經, “那倒也不是。”

“哦?”

沈惕故意說得惡心, “兔兔多可愛啊, 怎麼能這些動物放在一起呢?”

“這麼可愛的小東西,就應該出現在餐桌上。”

沈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八字也就劃了了一撇, 他就開始饒有興致地規劃起獎勵金歸處。

“出去我第一頓就要去最貴的餐廳吃兔肉,生扒了皮,烤著吃,撒上辣椒麵胡椒粉,皮也不能浪費,用來縫個坐墊,想想就不錯。”

兔子被他這麼一噎,蹲了半天隻冷笑一聲。

“真可憐,你也隻能嘚瑟這麼一會兒了,等一下想哭都來不及呢。”

說風就是雨,兔子說哭,沈惕就裝模作哼唧著假哭了一陣子。

第一次的結果出來了,和沈惕想象的一樣,是三個[不敲除],至少要把同樣結果的先敲定,保住楊爾慈。

“你的同伴們還在用自己的痛苦給你們積攢時間,你可要好好珍惜,彆辜負了他們的犧牲啊。”

沈惕沒工夫搭理兔子的垃圾話。

他並非沒有聽到那些慘叫,尤其是吳悠。平時這小鬼嘴比誰都硬,什麼時候都掛著一張不高興的臉。

能讓他痛到撕心裂肺的程度,沈惕想想,就覺得這個聖壇可真是惡心至極。

“怎麼了?”兔子仿佛能夠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似的,在沈惕陷入沉思的時候直接戳破,“動搖了?心裡不好受吧?”

沈惕懶洋洋抬了抬眼皮。

“我在想,你是哪裡有問題,非得把我們分開?”

沈惕說著,兩手叉腰,抬起頭,一臉煩躁,“我都看不到安無咎了。”

“你就這麼想看到他?”兔子語帶嘲諷。

沈惕痛快承認:“是啊。我就是要看著他才舒坦,不行嗎?”

他拍了拍金屬壁,“你就不能弄個玻璃門?”

“要是怕我們互串消息,你直接弄個單向玻璃,你們聖壇不是什麼都能做,直接把我們的聲音關掉不就行了?”

“你想得可真美,我讓你看到他,你豈不是就可以根據他的舉動來判斷了?”

“可以馬賽克啊,全都糊上,我就隻看看臉。了不起,看看眼睛總行吧。”

沈惕執著得像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儘說些不正常的話,弄得兔子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但他覺得自己挺正常的,隻是看看眼睛而已,又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部位。

“我看你是腦子不清楚,連怎麼做一個正常的人都不知道了。”

兔子繼續譏諷,“現在急了,剛才怎麼不好好珍惜一下?說不定那就是你和安無咎的最後一次見麵咯。”

沈惕活動著自己的脖子,“那不一定,我要是沒了,安無咎還可以給我收屍啊。”

“萬一我沒死就隻是淘汰,不就成了你這種垃圾NPC?那可就太棒了,當NPC就可以對他為所欲為了。”

沈惕兩隻綠眼睛閃閃發光,就差蒼蠅搓手了。

兔子這回是真不說話了。

“你怎麼不繼續了?”沈惕笑得和善,對著上空挑了挑眉,“你是覺得我太變態了嗎?我也覺得,我有時候還真挺不正常的,比如現在,我竟然想試試兔子骨灰拌飯……”

“第二輪開始了,”兔子打斷了沈惕的自我剖析,“你的思考時間隻有這些,想想吧,這一輪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

倒計時開始的瞬間,沈惕補充完自己被打斷的話,“我想試試兔子骨灰拌飯,你這種大小的,夠我吃半個月呢。”

“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外麵的人活活被電死嗎?”

沈惕聳聳肩,長長歎了口氣,盤腿坐到地上,右手托腮。

“你呢,彆費口舌了。要麼,你拿我出去換其他人,電我,反正我耐造還想死。要是不換,就閉嘴。”

“我在不在意,擔不擔心,跟你沒有關係,也休想用這種拙劣的把戲刺激我。”

“明白跟你說吧,隻有安無咎死了,我說不定會小小地崩潰一下。”沈惕說得輕描淡寫,表情也十分無所謂,“隻可惜……”

“安無咎根本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死的家夥。”

那雙綠寶石般的雙眼抬了抬,如占卜完畢後說出的命定箴言,“他說不定還會活到最後。”

兔子也笑了,“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因為那張臉?”

沈惕瞟了一眼倒計時,然後認真思考起來,“嗯……”

想著想著,沈惕笑了,“都喜歡,滿意嗎?”

“就這麼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夥?你完全不施展實力,自暴自棄地混日子,現在還在聖壇這種地方,在彆人的身上找寄托。這樣的生命,不覺得可笑嗎?”

兔子似乎對此持有一種複雜的態度,一麵想要嘲諷,一麵似乎又覺得沈惕是個沒出息的家夥,甚至扼腕歎息。

“你好像跟我挺熟的嘛。”沈惕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幡然醒悟的表情,“啊,我該不會是你爸爸吧。”

兔子無語,“你瘋了吧。”

沈惕站了起來,手按下一個答案,然後伸了個懶腰,“彆生氣嘛,你要是真認識我,幫我個忙唄?”

兔子沉默了一會兒,仿佛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於是沈惕也直截了當地說了,“小忙,以後每一輪都把我倆分一塊兒,成嗎?”

“如果是敵人呢?”兔子笑道,“你還會這樣嗎?”

“敵人最香了。你知道安無咎想要弄死一個人的時候,那個樣子多有魅力嗎?”沈惕一臉興致勃勃,居然真的跟這隻兔子描述起來,“他壞的時候簡直是壞透了,完全不擇手段,可好的時候,又想按照計劃除掉對方,狠下心又躊躇不前,那種交織的矛盾感,是他最脆弱的一麵。”

“把這一麵給我,多好啊。”沈惕嘴角勾起。

兔子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直接公布了答案。

“滿意嗎?你們又一次達成了默契,可惜重複開門了。”它的聲音裡帶著諷刺的笑意,“你們幾個的水平這麼旗鼓相當,說不定次次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沈惕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你以為你一心求死,就沒有任何可以被人拿捏的把柄了?”兔子麵對沈惕,從癲狂中漸漸冷下來,“你還記得你為什麼想死嗎?”

“你知道你自己是誰?你的名字來源於誰嗎?還是說,你自己其實也很清楚,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聯係,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一個將你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你才想死。”

他的話終於在沈惕的心裡落下一點痕跡。

“不說話了?”兔子獲得了些許的成就感,無情地繼續嘲弄,“你甚至都不記得自己遭受了多大的痛苦,那些痛苦重複了多少次。”

重複?

沈惕不動聲色地眯起眼。

“沈惕,事到如今還不明白嗎?你現在的自我矛盾,你的神經質,還有你完全無法自圓其說的一個個謊,歸根到底,都是因為現在的你,隻是一個空殼罷了。”

沈惕輕笑一聲,“是嗎?”他對著金屬裡的倒影看了看,“那這個殼還不錯嘛。”

兔子為了用言語對他施加壓力,甚至沒有能來得及遵循規矩,對他說第三輪開始的廢話,沈惕就這麼看著倒計時開始,感受著時間一點點流逝。

“倒也不用在這裡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兔子拿腔拿調,聲音尖銳,“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這場遊戲從設立到如今,隻有一個人破解過。”

“唯一一個。”兔子強調。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才是真的不在乎,不僅僅把這些在外麵替他受苦的人當做是工具,而且也不在乎與他博弈的對象。”

兔子故意歎息,“本來你也是有機會成為這種無敵的家夥,真可惜,為一個分裂的怪物著了迷。”

沈惕忽然對那個傳說中破解成功的人起了一絲興趣。

“那這個人,還活著嗎?”

“當然。”兔子笑了,“不僅僅是活著,他到目前為止,也是聖壇史上最高積分的家夥。或許你們能碰一碰,誰知道呢?”

沈惕沒有說話,他聽完,十分隨意地做出了第三個選擇。

得到的結果,一如他心中所想,還是三個一模一樣的字母。

沈惕並不覺得他們三個有默契到這種地步,更何況都第三問了,安無咎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他的策略一定會發生改變。

在沈惕眼裡,目前隻有一種情況,這該死的遊戲自己作弊了。

“恭喜啊。”兔子看到了結果,非常欣喜,“楊爾慈小姐又能出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