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遊刃有餘(2 / 2)

幸存者偏差[無限] 稚楚 13173 字 4個月前

還在床上的加布裡爾放下手裡小巧的遙控,點了一根煙,靠在床頭。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放桌上。”

但他沒有聽見酒杯底碰上桌麵的聲音,於是抬了抬眼,驚人地發現兩個陌生的男人出現自己的床腳邊。

個頭奇高的一個還朝他吹了個粉紅色的泡泡。

泡泡啪的一聲破掉了,綠眼睛的男人朝他揮了揮手,“嗨,加布裡爾。”

加布裡爾心裡一驚,推開昏睡的床伴,手摸向她枕頭底下。

“彆拿槍了。”沈惕笑了笑,“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

但加布裡爾還是握住了槍把手,一臉防備,“你們來乾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

“隻要有心,哪兒進不去啊。”沈惕遊刃有餘地舉起雙手,朝他靠近,他賭加布裡爾不敢開槍。

一個開成人俱樂部都要小心翼翼搞預定製的家夥,不知道得有多謹慎,簡直可以頒發“好好市民獎”了。

果不其然,直到他坐上了床沿,加布裡爾都沒有把握槍的手拿出來,隻是死死盯著沈惕,大氣不敢出一個。

“你是樓下的客人?”

沈惕搖搖頭,“我隻是來找你打聽個事兒,問完就走。”他瞟了一眼加布裡爾身旁的藍發女郎,“你還可以再來個下半場,我保證不耽誤事兒。”

“出去。”加布裡爾轉過頭對床伴說。

聽到他的話,藍發女郎撿起衣服自己走了,來的兩個漂亮男人都十分紳士,一眼都沒有看。

“我們想找個病人,”沈惕開門見山,握了握加布裡爾壓在被子上的手,“我的名字叫Eric,慕名而來,你這麼神通廣大的,一定能幫上我這個小忙。”

安無咎站在一旁,覺得有些口渴,於是走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紅茶。

“這個病人叫……”沈惕忽然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安無咎媽媽的名字,於是轉頭問,“叫什麼來著?”

“安從南。”安無咎喝下半杯茶,手握茶杯道。

“叫安從南,我可以給你寫下來。”沈惕對加布裡爾說,“安從南,名字挺好聽的是吧。”

“安從南……不是,等等。”眼前這兩個人來得莫名其妙,弄得加布裡爾一頭霧水,差點兒被繞進去,“你們是誰啊?我說了要幫你們了嗎?”

“這樣,加布裡爾。”沈惕說了一半,眼睛瞟了瞟他脖子上的金鏈子,“這鏈子不錯,哪兒買的?”

“我自己打的。”加布裡爾順著他回答。

“手藝真好,”沈惕笑著說,“憑你的本事肯定能找到安從南,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個人能辦得了這事兒了。”

加布裡爾眉頭一皺,“光給一個名字怎麼找啊?”

安無咎差點笑出來,這麼快就被糊弄成了。

“不止名字,”沈惕對加布裡爾說,“她之前在聖喬治亞住院的。”

“被擠下來了?”加布裡爾覺得這再正常不過,過一會兒他忽然反應過來,“不對,我什麼時候要幫你們了?”

“你看,你這人老車軲轆。”沈惕笑著攬住他古銅色的脖子,“這樣,你跟我們提個要求,我們儘量滿足你,生意人嘛,互換互利。”

這一下子加布裡爾哪裡想得到什麼要求,沈惕的話又快又密,說東打西,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想著想著,加布裡爾的眼睛瞟向了靠在桌子站著的安無咎。

忽然間,他眯起了眼。

“你……你長得好眼熟……”

沈惕見狀,簡直是沒話說,一晚上梅開三度。

他耐著性子用手背拍了拍加布裡爾的肩,“喂,這中搭訕的話術是不是太老套了點?”

可加布裡爾的表情還真不像是撒謊,他努力回想,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十分痛苦煩躁。

“煩死了,真特彆眼熟,究竟是在哪兒見過……”

安無咎抬了抬眉,和沈惕對視一眼,朝床邊走來,“你見過我?”

加布裡爾抬頭看他,“好像是……你是不是去過沙文?”

“沒有。”安無咎搖了搖頭,否決了他的猜想。

“不應該啊?你來過這兒?”

安無咎又一次輕輕搖頭。

加布裡爾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爆炸頭,左手夾著的煙都燒到了手,他一臉煩悶地把煙摁滅了,撇過臉,“得的什麼病,是男是女,歲數和長相,都拿給我。”

說完,他食指敲了敲脖子後麵,一個地址出現在他們麵前。

這是答應了?

安無咎快速地將這些整理好,直接快傳給眼前這人。

“你媽媽?”加布裡爾過了一遍資料,“長得和你像嗎?”順手也搜了一下。

“像。”

“不好說,有良心一點的直接轉去黑醫院,除了債務堆得高點,倒沒什麼,至少命能保住,要是沒良心的就夠嗆了。”

加布裡爾一臉習以為常,“不過聖喬治亞應該是不會直接給人扔了的,估計也是轉到哪個地下診所了。這就得花點時間找找了,你恐怕不知道,光是這片街區,就有十幾個黑診所,都是不上電子執照的,你們根本找不到。”

沈惕笑了一下,“所以我們這不是來找你了。”

“你們算是找對人了。”加布裡爾又從床頭桌上抽下一根雪茄,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圈白煙。

“你們是聖壇的玩家吧?”

安無咎盯著他。

“你知道?”

“你們的身上有不同的標記。”加布裡爾夾著雪茄,“不過你們自己是看不到的,是個紅色的符號,就在你們頭頂。隻有我們這中不參加的普通人才能看到。”

“什麼符號?”安無咎問。

“有點像太陽。”加布裡爾懶得描述,反正他們看不見,他撣了撣,“看你們的樣子,在聖壇應該混得不錯,這中刀尖舔蜜的活兒我可乾不了。不過你說得對。”他拿著雪茄的手點了點沈惕。

“互換互利,我幫你們找人,你們得幫我一個小忙。”

安無咎略一點頭,“你說。”

加布裡爾給他們看了一個人的資料。

“馬奎爾,他和你們一樣,都是在聖壇混的。我好久沒見到他了,你們替我找到他,我聽說聖壇裡的遊戲很容易就死了,最好是能把他弄死,就算是弄不死,也替我折磨折磨他。”

沈惕笑了,“仇家啊。”

“他是我妹夫。”加布裡爾眼露凶光,“家暴我妹妹,差點打死她。我早就想找這個混蛋算賬了,可這家夥躲在聖壇裡,就算是遊戲結束我也找不到他的人。你們彆留情,對付人渣不用心軟,辦成了你媽的事兒就交給我。”

他們簽下了合約。

“遊戲玩家的匹配是隨機的。”安無咎提醒他。

“沒事,我看你們也不是善茬。”加布裡爾笑笑,“玩下去總能碰上。”

兩人從加布裡爾的房間裡出來,進了電梯。

“馬奎爾不就是上次楊爾慈說的那個人?她見過積分最多的玩家。”安無咎低聲說。

“嗯。”沈惕笑笑,伸了個懶腰,“不好辦啊。”

出了電梯,兩人沿原路往外走,又經過那個舞池,一個男人直接上了手,叫著“甜心”摸上安無咎鎖骨,被安無咎捉住手腕,狠狠一折。

流氓握著自己脫臼的手腕大叫,原地蹲了下來。安無咎毫不留情地錯開他離開了。

“好凶啊。”沈惕靠著他,故意做出害怕的樣子,“剛剛怎麼不動手,之前那個搭訕的家夥比較帥嗎?”

安無咎沒有回應他的揶揄,徑直往外走,事情有了進展,他都覺得輕鬆了大半。

在門口遇見塗給腳指甲吹風的Lucy,沈惕對她說了嗨,把返程時從舞廳順來的塑膠玫瑰花放在她的櫃台上,當做謝禮。

Lucy回贈一個飛吻,“今晚不上班嗎?”

沈惕沒有回頭,朝身後擺了擺手,“明天吧。”

走回到街上,小雨還沒停,從人滿為患的地方出來一下子竟感覺有些蕭條,沈惕兩步追上安無咎,兩隻手揣在兜裡,走著走著就往他的身上歪。

差點倒下來,安無咎停下腳步,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用一中認真的語氣命令他,“站好。”

這樣在沈惕眼裡越發可愛。

“站不好了……”沈惕的聲音透著一股曖昧的熱度,兩隻手都乖乖揣在口袋裡,整個人卻像個不倒翁似的往下倒,直到安無咎真的快要伸開手,伸開一個小小的、很拘謹的擁抱。

沈惕的下巴半抵在安無咎的肩窩,說話的熱氣噴在他白玉似的耳垂。

“那個泡泡糖裡好像下了藥,我好熱啊……”

安無咎渾身像是過了電,肌肉瞬間繃緊了,但他完全沒有想要對沈惕像對剛剛那個男人那樣動手,甚至連推開他的念頭都在和另一中未知的念頭拉扯。

“真的嗎?”他一隻手攬過沈惕的後背,另一隻手伸出來,用手背去貼了貼他的側臉,感受溫度。

“好像是有點燙。”安無咎壓製住過快的心率,“怎麼辦?”

他的聲音都有些抖,隻是自己沒有發現。

但沈惕聽得很清楚。

“要不要去看……”

“騙你的。”沈惕直起身子,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安無咎的額頭,像是完全沒有剛剛那回事,“我困了,我們去開房吧。”

“什麼?”

“不用看醫生,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