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靠近真相(2 / 2)

幸存者偏差[無限] 稚楚 9274 字 4個月前

他知道沈惕還沒睡著,沈惕的確也沒還沒睡,閉著眼,感覺安無咎輕輕地與他交握,又牽過他的手,放到胸前。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對待過沈惕。

他的記憶裡沒有父母,也沒有任何師友,所有可能與他產生情感連係的人都不存在,他也沒有任何的感情,從零模仿成現在這樣,已經費了很大的工夫。

他所擁有的隻是安無咎。

·

楊爾慈帶著鐘益柔和諾亞回到了她的住所,晚上的時候她就做了個噩夢,夢中儘是一些十分玄學的東西,惡靈、祭壇、生滿觸手的怪物,還有海上久久不散的迷霧。

她將這些歸因於聖壇後遺症,畢竟這些有悖於她的唯物觀。

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才淩晨四點,楊爾慈給自己泡了杯熱的紅茶,工作室現在是鐘益柔住著,她不願意住主臥,又要把之前住的客臥讓給諾亞,隻好睡工作室裡的沙發床,連門都沒有關。

楊爾慈想查些東西,想了想還是端著茶進了工作室。她動作很輕,將茶杯放在書桌上,看到鐘益柔身上的薄毯全踢到地上,又彎下腰撿起毯子給她蓋好。

鐘益柔化妝的時候相當美豔,但素顏看起來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楊爾慈回到工作台前坐下,她找到一些文件瀏覽了一遍,又檢查郵箱裡的郵件。

有一封引起了她的注意,關於她的父親。

[你父親失蹤的事,我幫你找很多人查過,檔案庫裡也沒有相關記錄,我感覺是他知道了什麼,被秘密處理了。

我找到一些被離職的人的名單,其中有好幾個人都銷聲匿跡了,和你父親一樣。這絕不可能是簡單的離職。]

這條郵件來自於和她交好的一名研究員,這些內容也已經是她懷疑過的,並沒有太多可用的。

楊爾慈接收了那份名單,她知道自己短短的四十小時不可能找到這些人,但萬一他們出現在聖壇了呢。

名單裡有五個人,三個白人一個黑人一個亞裔,最年輕的看起來和她差不多。

她往下翻了翻,又是另一封重要的未讀郵件,點開後裡麵就隻有一個附件,是當時她拜托技術部的朋友複原清晰的圖片。

也就是鐘益柔給安無咎掃描金屬內骨骼的片子。

她看到那串不清晰的代碼,直覺感覺有問題,像那種全身換骨的技術,在她的認知範圍內沒有多少實驗室可以做到。

沙文的義體研究部門算一個。

圖片被加載出來,骨骼上的代碼和圖案變得清晰,放大之後,楊爾慈終於看清了內容。

[Ev00021,CV]

代碼的最右邊還有一枚很小的太陽狀標誌,和聖壇裡頻繁出現的標誌很類似。

楊爾慈隱約感覺發現了什麼。

安無咎的記憶一定是有問題的,他不可能是個沒有參加過任何實驗的普通學生,即便不談移植這些金屬骨骼的技術難度,光是購買這些高新義體的費用,也不可能是學生能承擔的,更何況他還背負著重病臥床的母親。

代碼裡的CV是沙文公司的縮寫,但後麵的太陽標誌並不是沙文的符號,而且她作為沙文的生物部門核心研究員,從來不知道有這些金屬內骨骼的生產,看安無咎的狀態,這些骨骼已經相當先進,完全可以替代人類原始骨骼,甚至是超過原生骨骼的表現。

Ev又代表什麼?

這並不是一個英文單詞,難道是什麼小語種。

現在使用小語種的人已經不多了。

楊爾慈皺眉,暫且將這些放在一邊,去處理剩下的郵件,可看著看著,她忽然意識到一點。

如果將Ev分開來,後麵的會讓人聯想到很多詞,組織,還有生命體。

Evo……

Evolve.

進化?

進化生命體,進化體……

淩晨,窗外的白色霓虹轉燈忽然間閃到楊爾慈眼前。

她背後發寒。

難道說,安無咎是被人篡改了記憶的進化實驗體?

把他投放到聖壇,也是為了測試嗎?

她靜了靜,將這些資料備份,準備等白天再告訴安無咎。

得知這些信息的楊爾慈已然沒有了任何睡意,她坐在工作台前,靜靜地盯著台麵上的一個小缺口發呆。

她似乎在靠近一直想找尋的真相,但越挖越深。

如今得到的,遠比她想象中還要多。

·

大概是這一次很安穩,想解決的事已經解決了。安無咎在沈惕的懷裡好好地睡了一覺,他以為很久,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也才三個小時。

沈惕正在洗漱,安無咎起了床,也跟他一起洗漱。

他們就像是最尋常最普通的情侶,需要擔心的隻是工作上生活上的瑣事,而不是三十幾個小時之後能不能活下來。

安無咎收到楊爾慈的留言,約他麵談。

“語氣很嚴肅的樣子,可能是有什麼急事。”

“她什麼時候不嚴肅啊。”沈惕玩笑道。

沒什麼好收拾的,兩人離開了房間,安無咎打算去找個服務人員交代一下再走。沒想到剛從電梯裡出來,走到一樓的俱樂部舞廳,就直接撞見一名所謂的“客人”在那兒撒潑,人就一個人,但陣仗很大,引人側目。

那個男人看起來和他們倆歲數相差不大,個子高,乾瘦,看起來沒什麼力氣,可上來就一腳把一名女孩子踢倒在地,嘴裡還不停地辱罵著,言辭極其難聽。

安無咎望了一眼那女孩,白天這裡的燈不是藍色的,看人更清晰,她的臉上這次沒有戴麵具,但安無咎還是通過身形一眼認出,她就是昨晚那一隊女孩打頭的一個。

“不好意思客人,她們每次服務前都要洗腦的,可能中途恢複了?腦子一下子不清楚冒犯到您了,真的抱歉,我們賠您一瓶酒怎麼樣?”

服務生都攔不住罵人的客人。

就在他還準備一拳打向好不容易站起來的女孩兒時,安無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彆打了。”

男人被他的手勁驚到了,想要反抗,可揮拳的手根本動彈不了,被安無咎握得緊緊的,像上了一沒鐐銬。

他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激起,“你瞎摻和什麼!管得真他媽寬,你當你是誰啊!”

可他根本推不開安無咎,隻感覺自己的手腕越來越疼,骨頭都要被他握碎。

安無咎冷眼看向他,淡淡道,“如果我偏要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