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凱爾感到很開心，因為最近他家的草地裡，長出了灰翎草。
無論這些灰翎草是怎麼出現的，但是他們出現在莫凱爾家的土地裡，就是莫凱爾的財產了。
他知道，當這第一批灰翎草成熟的時候，莫凱爾覺得，自己住了幾十年的窩棚，應該換成一間寬敞明亮的石頭磚塊房子了。
當看到盤旋在灰翎草地上空的討厭灰翅鳥不再逗留的時候，莫凱爾覺得，自己現在是歐皇附體了。
他甚至為此搭了一間小草棚，住在地裡，日夜守護著這片灰翎草。
周圍那些或憤怒、或眼紅、或厭惡的眼神，都被莫凱爾拋在一邊。
“這些傻子，把自己的土地都賣了，那個所謂的合作社，實際上是村長變相買地。現在他們拿的錢，都是賣地的錢。”莫凱爾心中想道。他認為所謂的“合作社”，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哪兒像他一樣，把土地始終牢牢攥在自己手裡，始終不加入合作社。現在地裡又有了灰翎草，正是大獲全勝的時刻。
牧草一天天長大，綠色塗滿整個表層。
而莫凱爾的心裡，每天也都裝滿了憧憬和滿足。
這種滿足，跟著牧草的個頭，在一天天長大著。
直到收獲那一天，這種滿足感，到了最大值。
莫凱爾聯係了久未露麵的犀牛商人，然後把自家的灰翎草收割打捆，碼地整整齊齊的。
就像是陵園的墓碑一樣。
自打江東自己開店後，這位原本囂張的犀牛商人，已經久未在羊村出現了。
得知有灰翎草出售，犀牛商人表現得很興奮，很快就來到了莫凱爾麵前。
雖然隻有一戶，但是犀牛商人知道，這是他撬起羊村牆角的第一步。
“犀牛先生，您看一下，這是最純正的灰翎草。我天天在這看著照顧著，沒有病蟲害，沒有鳥來啄食草籽。我照看它們，就像是照看自己的眼睛一樣。”莫凱爾道。
犀牛商人不置可否，背著手，圍著堆積整齊的灰翎草，轉了一個圈。
隨後他扯了幾根葉子，塞緊嘴巴裡。
咀嚼。
犀牛龐大的嘴巴不斷開合，莫凱爾眼神裡都是期待。
“呸！”
犀牛商人隻嚼了三下，就一下子把嘴裡的牧草給吐了出來。
“犀牛先生，您……”莫凱爾呆了呆，犀牛商人的反應，跟他預料的完全相反。
“垃圾！”犀牛商人扔下兩個字，然後轉身就走。
這兩個字，不知道說的地上的灰翎草，還是莫凱爾。
“喂！”莫凱爾還想追上去，但是犀牛商人已經開上車走遠了。
“怎麼回事？”莫凱爾一頭霧水，看了看離開的的犀牛商人，又看了看地上的灰翎草。
難道這些灰翎草有問題？
想了一下，莫凱爾學著犀牛商人的樣子，取了一小撮，然後放進了嘴裡。
下一刻，莫凱爾的臉色變了。
味道不一樣！
跟那些社員地裡種的，完全不一樣！
這怎麼可能！
莫凱爾隻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鬱悶破了，當時他偷種子，找的可是一片嘗起來味道最好的。
為什麼種出來，味道差彆卻如此之大？
他明明記得，有相當一部分地裡，種的同樣是那塊土地裡種子，但是質量卻沒什麼差彆。
如果是普通牧草，這種味道還可以，但是這可是最在動物城裡爆火的灰翎草啊，這種味道，真的跟垃圾一樣。
莫凱爾整個人，簡直就像是從羊村最高的山崖上，跌到了最深的穀地裡。
明亮的磚瓦房沒了，白花花的票子沒了，走上人生巔峰的希望，也沒了。
他還是那個失敗的莫凱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