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拂紅塵(2 / 2)

不哈地默認了,一隻手蓋在她小腹上。隻是覺得怪,那裡似乎總有些單寒,不由探進去。她不自在起來,慌忙壓住了,靦腆嗔怪道:“你乾什麼呀?”

他頗感不好意思,想了想道:“我怕他冷,不知我家小郎君好不好,來瞧瞧他。”

這話哄孩子似的,她卻信以為真。實在是他的手掌熱乎,覆在她肚子上,腰酸便會好些,一陣陣的牽痛也會減輕些。她挨到他枕頭上,靠著他的肩頭道:“你就這麼蓋著,我好受些。”又紅了臉補充,“彆亂動就成。”

他取笑她,促狹道:“那你說,到底是誰摘了誰?”複惡意移動一下手指,“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她唉唉地叫,橫過一條胳膊蓋住了眼睛,“罷罷,是你摘了我…”

他方滿意,滿手凝脂,觸感再好,手心那塊卻總捂不熱。他心裡沒底,蹙起眉喃喃:“明日傳郎中來診診脈,怎麼那麼涼?”

“今早在郡主府才看過,醫官說一切都好,隻叫靜養。說內虛,孩子又小,等坐住了胎就好。”她外過

頭來,額頭抵在他下頜上,“大過年的,我不要瞧病。瞧一次就得開好幾天的藥,這陣子吃藥都吃怕了。”

她喋喋抱怨,他心疼她,嘴上不好說什麼,私底下還是憂慮的。到底他們的血緣擺在那裡,孩子能保得住,生下來也不知是個什麼模樣。他猶豫了一陣試探道:“暖,咱們隻要這一個好不好?孩子好也罷,歹也罷,隻要這一個,你答應我。”

她曾聽秀說起過鄉野裡四肢不全,或癡或傻的孩子。私下裡原就有這層顧慮,如今他提起來,雖不說破,她也明白了七八分。這是亂了人倫要付出的代價,既然有一得,那麼必然也有一失。她倒沒有太過長遠的打算,眼下顧好肚子裡這個就已經足夠了。但多少尤感可惜,無力回天唯有歎息,“我聽你的。”

兩兩緘默下來,這樣相擁而眠,真有幾分普通夫妻架勢。

她細細的鼻息就在耳畔,說真的他從上床到現在一刻都沒能鬆懈,繃得弓似的,這樣的日子著實不好過。他苦笑,且忍著吧,怎麼也得忍上小一年的。

心裡終究裝著事,長安的爛攤子還不知怎麼收拾,事到如今郡主府炸了鍋,將軍府裡定然也不太平。這些都不去計較,事情鬨起來,到刑部,到都察院,甚至是廟堂上。他總要想法子解決,自己得什麼刑責都在話外,布暖不能有半點閃失。若到萬不得已時,無非是把所有罪過都兜攬過來。保全她,他想要脫身易如反掌…

她的手攀上他的胸膛,“容與?”

她叫他一聲,他鋪陳了半數的棋盤一股腦兒被她打亂了,因無奈應道:“怎麼了?渴嗎?”

“不渴。”她看著他,似乎很委屈的神情,“你不喜歡我了麼?”

他摸不著頭腦,隻恨不得把她含在嘴裡,怎麼能不喜歡呢!又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傷了她的心,切切解釋著:“若是不喜歡,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劫你到這裡麼?你彆胡思亂想,有話也彆背著我,哪裡不稱意就和我說…你哪裡不稱意?”

她怨懟看著他,也說不上來,隻是種感覺。他似乎刻意和她保持距離,難道她讓他為難?總覺他不情不

願似的!她嘟起嘴,“那你親親我。”

容與一陣乏力,他自控力雖好,也架不住她這麼考驗。鼓了半天勁在那紅唇上印了一吻,“這樣可以了麼?”

“不是這樣的!”她捧住他的臉,舌尖抵開他的牙關探進去,胡亂攪了一圈,然後告訴他,“是這樣的。”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悍然撲上去,按著她的意思好一通搜刮,直把她親得臉頰酡紅,方鬆開她道:“這樣麼?這下可如了你的意了?”

她憨然一笑,舔了舔唇道:“不夠。”

不夠,是啊,他又何嘗夠了!她是媚骨天成,但是不夠又怎樣?一張床上躺著,隻能看不能碰。她來撩撥,一股邪火便升騰起來。心像落進了滾燙的茶湯裡,撲通撲通艱難地跳動。然而擺不脫,即使躥到天上去也還在她掌握中。

他把唇貼在她鎖骨上,“暖,現在不能…”

她感到滿足了,僅僅就是為了證明,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他沒有厭棄她變得呆蠢的腰肢,沒有挑剔她

動輒浮腫的雙腿,她對他還是具備吸引力的。

他停下來,沉重地喘息。然後替她合上衣襟,自己坐起來用力擼了把臉。

她勾著頭問他:“為什麼?”

他哭笑不得,垮著肩道:“因為你肚子裡有咱們的小郎君,我要確保小郎君的安全。”他實在沒轍了,苦著臉道,“彆招惹我了,莫非你想叫我大冬天的洗冷水澡麼?”

她果然驚恐,“那不成,要作病的。”忙自覺地往胡榻最裡頭挪,背對他躺下了道,“我睡了,再不出幺蛾子了,你也睡吧!”

他望著那窈窕的背影苦笑,看來倒不如分房睡得好。弄得眼下這樣,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