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夜皺眉，這淩雲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吩咐柳小憐做事？
隻是不等他開口，柳小憐已倒好一杯酒，交到淩雲手上。
沒人發現，柳小憐眼裡，閃爍著雀躍和期待的光芒。
其他人都隻是搖頭，暗歎淩雲也不過如此。
在白鹿城逞威又如何，遇到方星夜這種真正的大人物，還不是要低頭。
顯然，他們都以為，淩雲是要給方星夜陪酒道歉。
方星夜同樣這樣認為。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表情就都凝固了。
隻見淩雲拿著酒杯，直接對著方星夜就是一潑。
方星夜頓時步了聞人亮後塵，頭發和臉上都被酒水打濕，顯得極為狼狽。
他擦去臉上酒水，沒有暴怒失控，反而帶著困惑的冷聲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他是真不明白，淩雲怎麼敢這樣做，這樣做對淩雲，又有什麼好處？
淩雲笑道：“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當然讓你清醒一下，免得你被聞人亮傳染，變得和他一樣腦殘。”
“我懂了，原來是一隻井底之蛙，打敗了更強的青蛙，於是迷失自我，開始藐視天上的蒼鷹？”
方星夜緩緩道：“淩雲，你知不知道，從這一刻開始，真的誰都救不了你了。”
“救你媽個煞筆。”
驀地，淩雲笑容斂去，破口大罵，“哪來的裝逼貨，自以為是個人物，俯瞰一切，卻不知道，自己就是個煞筆玩意？”
他這話一出口，酒樓其他聲音刹那消失，變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淩雲。
這淩雲，是瘋了嗎？居然這樣對方星夜說話？
誠然，淩雲擊敗楊萬裡，是很不簡單。
但眼前這人，不是什麼楊萬裡，而是血煞宗真傳，七階武師方星夜啊！
“淩雲。”
沈浪臉色猛變，急喝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快，快給方公子賠罪，說你隻是無心之言。”
正常來說，龍牙樓在大靖王朝，權柄滔天，是不用忌憚誰的。
可那也要分對象。
對楊萬裡甚至秦剛烈，他都敢斥喝。
然而，方星夜的地位遠非秦剛烈能比的。
秦剛烈隻是朱雀門護法，方星夜卻是血煞宗真傳，地位堪比血煞宗長老。
而且在巨頭勢力中，血煞宗也遠超朱雀門，是能列入前三的。
對淩雲，他是極為好看的。
不然龍牙樓也不會給東武令淩雲。
正因為這樣，他才不希望淩雲被毀掉。
與沈浪的態度相反，方星夜反倒越發風輕雲淡。
他是真的不怎麼在意。
對他來說，淩雲雖談不上是螻蟻，但也頂多就是條狗。
狗是有價值，可真要桀驁不馴，他同樣不介意宰掉。
“多謝沈大人提醒。”
淩雲想了想，語氣誠懇道：“我剛才，的確是在胡言亂語。”
聽到這話，很多人都一陣失望。
不少人眼裡更是露出鄙視。
他們不在乎淩雲認慫。
麵對方星夜，認慫很正常，聞人亮都同樣低頭。
可像淩雲這樣，前一刻還囂張，似乎很有骨氣，下一刻就吞回自己的話，簡直就是銀槍蠟頭的孬種。
方星夜似笑非笑，仿佛在看小醜。
他沒有阻止淩雲道歉。
儘管即便淩雲道歉，衝淩雲前麵的話，他也不會放過淩雲，但這不妨礙，他想看看淩雲是怎麼前倨後恭，醜態百出的。
接著，人們就聽到淩雲道：“我收回之前的話，不該說你是煞筆，因為這簡直是對煞筆的侮辱，像你這種腦殘，根本就是人間殘渣。
不知道這樣說，你滿不滿意？”
說到後麵，淩雲居然笑了。
可四周空氣，在這一刻卻仿佛凝固。
每個人都感受到一股恐怖窒息。
唯有柳小憐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