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青山下了場小雨,第二天清晨山風泛著冷意。
主辦方貼心為各位露營觀星者準備了免費的早餐,白粥小菜,不算豐盛但正好暖人心胃。
大本營臨時搭建的就餐區熱鬨非凡,大家都在聊昨晚的超級月亮,分享彼此拍的絕照。
隻有角落的一桌氣氛異常的安靜,三個外向的加上一個表麵內向的,硬是湊成了四個啞巴。
在外人看來,他們就像臨時搭台的陌生人,各吃各的誰都不搭理對方。
廖星辰一貫沉默高冷,吃東西的時候更是少話,這是他從小就養成的“院長兒子”習慣。
而徐磊和宋連飛是不敢吭聲,他們從昨晚開始就憋了一肚子話,礙於某人的低氣壓,打算回到大院再私下偷偷的問朝揚。
朝揚裝了一勺白粥榨菜塞進嘴裡,按平時的速度他應該吃第二碗了,但今天卻難得慢了下來。
因為他在走神。
昨晚廖星辰怕他疼,不管他怎麼拱火怎麼鬨,就是不肯答應和他一起偷吃蘋果。
最後雙方是用手幫彼此滅的火。
一想到這雙好看的手昨晚握住己時的那種奇妙觸感,朝揚差點被粥水嗆到原地去世。
廖星辰瞥了他一眼,抬手給他輕輕順背,結果越順這人咳得越厲害。
磨磨蹭蹭吃飽下山,坐車回市區,假期的最後一天,濱江院子裡幾乎瞧不見孩童的身影,都被父母鎖在家裡補作業。
倆小情侶昨晚鬨騰得太晚,沒怎麼睡好。他們在樓道口吻彆,約好晚上八點見。
玩也玩了,鬨也鬨了,該收心好好學習了。
可朝揚覺得己的酒好像還沒醒,靈魂還留在青山的那頂帳篷裡。
他暈乎乎地回到家補眠補到下午,睡醒之後頂著頭雞窩腦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傻笑。
腦海裡全是昨晚的限製級畫麵。
朝海和楊欣蘭下班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陌生的傻缺兒子,叫他幾聲都沒個反應。
朝海湊到廚房和楊欣蘭一起摘菜,他把綠油油的菜葉扔了,留下光禿禿的菜梗,一本正經道:
“你瞧瞧他那傻樣兒,一看就是昨晚和對象在外麵玩瘋了,現在還沒回魂兒呢。”
的確是挺像的,楊欣蘭把被扔掉的菜葉撿回來,小聲說:“就是不知道他的對象到底是宋連飛還是徐磊……”
早戀這種事可大可小,萬一處理得不好毀的是倆家的孩子,楊欣蘭主張以退為進,隻要不影響到學習,隨他們鬨騰。
朝海也同意:“宋家和徐家的這兩孩子都不錯,我覺得誰都可以……”
話音剛落,門響了。
宋連飛拿著一本數學題冊站在601門口,他撓著臉說:“海叔蘭姨,揚,額不是,朝揚在家嗎?”
“我手機聯係不上他。”
當然聯係不上,那人正在犯傻呢,都快成聾啞人士了。楊欣蘭意味深長的看了宋連飛一眼,心裡了然。
她柔聲問:“你過來找揚揚寫作業啊?”
宋連飛紅著臉點頭,他其實是過來找朝揚聊天的,憋了一天一夜,再憋下去估計得病。
作業隻是個順便,畢竟最後一天假期了。
朝揚看到宋連飛就知道他是來問他和廖星辰之間的事的,趕忙起身招呼人進了己的房間。
哥倆勾肩搭背,神神秘秘的把房門關上,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朝海和楊欣蘭又湊進了廚房,一邊禍害青菜一邊繼續八卦。
宋連飛高一時和朝揚同班,住西苑那邊,平時很少出現在東苑,來朝揚家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今天如此反常登門拜訪,肯定是昨晚這兩人的關係有了進一步的發展!
朝海分析完,語氣篤定道:“原來是宋家的小子。”
楊欣蘭也覺得很有道理:“我剛剛問他是不是來找揚揚,他都臉紅了。”
朝海拍腿:“誒嘿,那不就是不好意思麼!”
天氣因為昨晚那場半大不小的秋雨突然轉了涼,楊欣蘭決定今晚吃火鍋,她把底料熬好,還特意多備了宋連飛的那份菜。
既然確定了早戀,那他們做父母的就得把己的態度擺明,在不影響成績的前提下,不會乾涉他們太多。
結果火鍋還沒擺上桌呢,門鈴又響了,這次是徐磊。
“蘭姨,海叔,小,呸,朝揚在家麼?”
楊欣蘭拿著個鍋鏟楞在玄關:“額,在,在的。你……也來找他寫作業啊?”
徐磊老熟人了,他抱著本化學冊進門:“昂,我打他手機不接,所以乾脆直接找過來了。”
楊欣蘭:“…………”
朝海:“…………”
徐磊和朝揚的性格很像,都特彆愛玩瞎鬨,所以這兩人的關係從小就非常的鐵,是大院公認的倆活寶。
徐磊以前就經常來家裡找朝揚玩,但像今天這樣過來寫作業是第一次,這……也很反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