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第貳肆五章(2 / 2)

兄長的神色異常,薛螭自是看在眼裡。他一邊走,一邊想:莫不是薛蟠知道了什麼?

雖則對方的敏銳直覺時靈時失靈的,可要是說毫無破綻、完全不讓人察覺……連他亦不能作保證。再者,端午的時候,是薛蟠帶他去慧源那個小莊院的,那會兒就一起見過明非的舍利子了……

所以,薛蟠這是知道了舍利子,內含危機?!

就在薛螭胡思亂想之際,薛蟠仿佛是下定決心一般。後者讓跟隨的下人們離得遠遠的,方支支吾吾地開口道:

“……阿、阿弟……你……的?”

“什麼?”薛螭挑眉。“哥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薛蟠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真的沒有誰能聽到他的話,但還是刻意湊近薛螭,壓低聲音道:

“阿弟,你為什麼會念經的?難道——是‘姐姐’教你的?”

……啊,原來是在想這個啊。薛螭莫名地感覺到一陣失望。

薛蟠沒等薛螭回答,就自說自話道:“不對啊,‘姐姐’不是……那什麼嗎?應該是最怕這種佛經的了,怎麼可能會懂?!”

薛螭瞪了一眼打亂他步驟的兄長,接著繼續望向他的父親。

薛征把兩個兒子的互動看在眼裡,說:“‘升官發財’也沒錯。”

“我們家已經很有錢啦,發財也不是很重要;那,為何要當官呢?”

薛征眉頭一挑,“那不一樣,中了舉得了功名,我們家才能改換門庭;當了官,便能光宗耀祖!”

看著薛蟠兄弟“懵懵懂懂”地點頭,薛征借機語重心長地教育:“你們這年紀,正是好好學習的時候,將來考取功名、為官做宰,為我們薛家爭光!”

薛螭眨眨眼,說:“我跟大哥年紀小要努力讀書,那爹爹——您小時候為什麼不好好讀書?”

薛蟠傻乎乎地在一旁應和:“是啊,是啊!”

這一刻,薛征想抽死這倆熊小子的心都有了。

——事實上,薛螭不是在找抽,也不是在無的放矢。

他最近結合了原著與實際情況,各方麵去分析家裡人的性格特點。

他曾經看過有紅學者評論,說薛父能傾注心血悉心培養寶姐姐,務求將之培養成德工言貌兼備的當代淑女典範,足可見其是一位“有遠見卓識”的人物。

畢竟,在這個父係社會裡,女性基本均是作為男性附庸的存在——這直到現代社會才相對好一些——由此,從這個年代上看,薛父能如此用心地教養女兒,更顯得彌足珍貴了。

對於這個觀點,薛螭有不一樣的想法:

放眼整個父係社會,就是多爛泥扶不上牆的兒子,當父親的也不會輕易放棄治療,最正常、最普遍的想法,是怎樣為兒子做好打算、鋪好後路。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那位劉阿鬥。

然而反觀薛父,從發現薛蟠不符合他的期望,便這麼乾淨利落地放棄轉而教養薛寶釵這一點,是非常不符合這個年代的特色的。

其實換個角度來看,薛父如此行事,不正正源於商人逐利的天性麼?

因為兒子天賦不行,無論怎麼投入都與預期收益不成正比,相反女兒培養好了,不論是送進宮還是怎樣,那收益都是可觀的。

作為一個商人,能不知道怎樣選擇?

不過,薛父大抵是沒料想到,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就是女兒再優秀也是白搭。

關於薛父的眼界問題,薛螭亦有想過原因。

正所謂“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

薛家從商,到薛父這一代可不止三代了。

不可否認,薛父是有野心有能力的。

然而商人的身份,不僅限製了薛父對外的人際交往等方麵,更局限了其看待事物的眼光、甚至是大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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