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歡看著躺在他手心裡的林檎。
林檎小巧,他手掌寬大,這樣徑直遞過來,圓溜溜的林檎在他掌心裡滾了一滾,又堪堪停住。
他們這一路一直在逃跑,時間緊迫,什麼也顧不上,也不知他是如何保持,才讓這幾個林檎果沒掉出去。
“多謝。”她接過林檎。
從鬆山大寨裡逃出來的時候,是在午後,這時候日頭漸漸有些西斜,就算與蘭執他們彙合,怕是也來不及進城了。
果然就見沈嶺又往四周觀察一番,像是在考慮要在何處過夜。
又過片刻,沈嶺從裡衣上撕下一片布條,隨手折了截樹枝綁在上麵,在低處尋了一片矮叢,將綁著布條的樹枝藏進去,做了個隱秘的記號,給蘭執他們指路用。
做完這些,他回身招呼虞歡,“這裡不能久留,我們還得往前麵去。”
這次沈嶺沒有背她,而是讓她坐在馬上,自己在下麵牽住韁繩,穿行在林間。
虞歡沒問他要往哪裡去。
她坐在馬背上,垂眸看沈嶺走在馬前的背影。
他那一身喜服已經有些臟汙了,衣擺也有被刮破的痕跡,本是一身狼狽模樣,卻因他闊步向前無懼無畏的颯遝與風發,一掃而空。
讓她忍不住就想,似乎在她的記憶裡,沈嶺一直都是這般意氣風發的模樣。
哪怕後來的戰事再苦、再膠著、再讓人心力交瘁,在他眼裡都普通的不值一提——
天塌下來,他也有辦法,再拽一塊天來補上!
想到這些,她好像也被感染一般,生出源源不斷的勇氣。
於是周圍那越來越暗的天色,林間嗚咽的風,未知的走獸聲息,全都不屑一顧。
……
又不知走了多久,夕陽已經隻剩下一抹餘暉,沈嶺終於停了下來。
烏騅馬往下蹲了一點兒,方便虞歡下來,接著去拱了拱沈嶺的肩膀,像是在問他要林檎吃。
沈嶺自然的摸摸它的嘴,一副打著商量的口氣,“沒有了,回去再給你弄吧?”
烏騅馬聽懂了,有點兒失落,倒也沒再纏著要。
另一邊,虞歡下馬以後,先打量了一番四周。
這裡是山腳下一處背風的地方,往前幾步能看到天然有一個能夠容人的洞,從外麵看,裡麵黑黢黢的,不過沈嶺既然選擇停在這裡,想來這個洞口應該能同時裝下他們幾個。
這樣想著,同時拿出帕子來,繼續擦拭沈嶺剛給她的林檎果。
那果子拿在沈嶺手裡時,似乎隻是小小的一顆,如今換到她手上,卻需要她用一隻手緊握住。
果皮上麵沒沾上什麼塵土,她擦過一圈以後,沒有先吃,而是走到沈嶺身邊,遞過去。
沈嶺正將馬身上沾的落葉拂去,見狀一愣,“怎麼了?不好吃嗎?”
又有點兒後悔,當初在盛大頭那兒多順點兒東西好了,看這情形,她大概不喜歡吃林檎。
虞歡卻考慮得很周到,“你今天體力消耗得多,你吃。”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沈嶺笑笑,也沒和她來回客套,接過來以後捏在手裡比量一番,兩手一扣,往兩邊利落得一掰。
林檎應聲分為兩瓣。
沈嶺把大的那一半塞回她手裡,剩下那半小的直接往自己嘴裡一塞,一咬,“喀嚓”一聲脆響,甜香在嘴裡綻開。
他嚼著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