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層(完)(2 / 2)

高夢棠靠著牆,一手搭著頸子上的黑色寶蛇環,一隻腳踩在台階上。他體力不支,臉色蒼白,眼中的笑意卻很深:“我殺了你,會得到你掉落的道具的。”

“殺了我?!”藥劑師聽到笑話一般,“我過了10個副本。你們一個病,一個殘,隻剩騎士有戰鬥力,他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殺我?!”

赫侖拿出他的9階先祖遺骨,全部吞下去,身上金光更盛:“我會為了盲者的榮譽,戰鬥到最後一刻。想離開,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吧。”

藥劑把眼鏡一甩,露出暴怒後血紅的雙目:“好!你有崇高的心願。我滿足你。”

袖口藍光閃過,蝴蝶刀砍在騎士盾牌上,赫然一道閃電狀裂痕。

“比蛋殼還脆。”藥劑師嘲諷。攻擊越來越密集。

金光閃閃的騎士盾牌,轉瞬之間,密布蛛網似的裂痕。赫侖毫無還手之力,被打得節節敗退。

藥劑師卻還有閒心和高夢棠說話:“盲者,這次你忤逆我。但我會不計前嫌,出去之後,記得好好給我賠禮道歉。”

□□來,藥劑師壓根沒正眼看,反手抓住。長|槍懸停在半空,移動不了絲毫。

手一抬,騎士連人帶長|槍,全都掀翻到半空。藥劑師躍起兩米高,一腳踹在赫侖胸口。

赫侖像沙袋似的,筆直砸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半晌爬不起來。

“受我一次攻擊,就失去了反抗能力。新手就是菜。”藥劑師搖搖頭。

他又踢又踹,赫侖倒在地上滾來滾去,勉強躲避著攻擊。

“盲者讓你攻擊,你就攻擊。比狗還忠心。就沒想過,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麼?”藥劑師薅著赫侖的頭發,俯下身,湊近那張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

赫侖噗嗤一笑,牙縫被鮮血染紅:“我相信他。”

“相信他?”藥劑師笑出聲,一偏頭,看著樓梯上的高夢棠,“他相信你呢,你讓他送死,他也相信你。”

藥劑師踹夠了,也罵夠了,一腳將長|槍勾了起來,抓住,在半空一轉,旋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圓環。槍|頭正對赫侖的腦袋——

噗嗤。

尖銳物品刺破骨肉的聲音。

藥劑師的手還舉在半空,眼睛要瞪出眼眶,一寸一寸低下頭,看到腹部被一塊綠色玻璃片刺穿。

啤酒瓶碎了之後的玻璃片。

轉過頭,酒鬼女站在他身後,手被玻璃片割得鮮血淋漓。

噗嗤。不等他反應過來,又一個碎玻璃片捅|進他肚子裡。酒鬼女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徒手握著玻璃碎片,一下接著一下地捅著他。

大量失血讓藥劑師臉色慘白:“你不是,昏倒了麼?”

“裝的。”酒鬼女掄著酒瓶,在藥劑師頭頂打碎,酒混著血一起流下來,“盲者讓我裝昏迷,趁機偷襲你。”

藥劑師捂著肚子,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尋求答案似的仰頭望著高夢棠。

毒蛇一寸寸收緊,高夢棠呼吸不暢,但還是保持微笑:“我說過,我的嗅覺很靈敏。”

“剛進入7層,我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兒。然後我敲了《涼涼》和《好運來》,在樂聲的掩護下,和酒鬼女說悄悄話。我讓她在發現異常後,裝作被嚇到的樣子,昏死過去。”

“他還給了我一塊先祖遺骨。你毆打騎士時,我吃了下去。” 酒鬼女把最後一塊骨頭扔進嘴裡。

鮮血把藥劑師的衣服打透,濕淋淋地沾在身上。他瞪著高夢棠半晌,五官扭曲、抽搐,然後扯出一個癲狂的笑:“盲者,你真是步步為營。”

“過獎,”高夢棠扯著黑色蛇環,試圖讓呼吸順暢一點,“麵對一個以卑鄙為榮的人,謹慎一點應該的。”

藥劑師的生命力比他們想象的頑強,他吞了一瓶補劑,肚子嘩啦嘩啦地淌著血,還有力氣揮動蝴蝶刀,對著他們的喉嚨連砍。隻是速度慢了許多,勉強可以閃避。

酒鬼女手中不斷出現酒瓶,一瓶接著一瓶地砸在藥劑師身上,她衝赫侖喊,“帶著盲者離開!躲遠點!”

不等他說完,赫侖就衝上來,打橫抱起高夢棠,三步並作兩步竄下樓。

酒精味兒嗆人,甚至蓋過藥劑師身上的化學藥品味兒。

補劑慢慢起效,藥劑師臉色好了許多:“打算用酒精淹死我麼?”,他全身被酒水打濕,幾塊碎片紮進肉裡,小劃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他一拳打在酒鬼女臉上,後者躲都沒躲,硬生生受了這一擊,臉偏了過去。裂開的嘴角淌血。

酒鬼偏著頭,抬起手,手中是一個打火機。

藥劑師臉色一變。

“我的酒精可燃性很好。好好體驗吧,這是檔案管理員、古怪學者、和伐木工的複仇烈焰。” 哢嚓一聲,幽藍的火苗跳動。酒鬼女手一鬆,打火機掉在地板上。

轟一聲,烈焰將藥劑師包裹,躥起的火舌舔舐著天花板,一聲聲慘叫,從那難以直視的光芒中傳出。

高夢棠被赫侖抱著,跑下樓梯,身後滾動的熱浪,吹起他的頭發,燒焦他的發尾。他下意識地望向更明亮的地方。

烈焰充斥的樓梯間,月光也變得熾熱。暖光映在高夢棠臉上,像初日的暖陽落於初雪。高夢棠睜大了眼,讓光照進他灰沉沉的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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