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鮮血以及(1 / 2)

“不要害怕。”

尾崎紅葉如是微笑著說, 牽著一臉假笑的久見秋生的手往通往醫院底層港黑專屬的醫療室走去:“隻是尋常地檢查身體而已。”

接待他們的醫療人員和任何一個普通醫院的醫療人員沒有任何區彆,甚至他們顯得更加秩序井然。應該是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走在前麵的護士懷中抱著的病曆夾一樣的東西上已經夾好了為久見秋生準備的檔案紙。

“異能者編號, W2-04-乙。”尾崎紅葉拿出手機看了看,報出了一串數字。

眾所周知有一個有靈性的詞語叫做“來都來了”——來了索性不如就彆走了, 到手了的異能者不要白不要, 就算是彆的組織派來的臥底, 也要先充分利用其能力得到與之匹配的利益——這就是港口黑手黨默認的行事準則。

港口黑手黨並不是一個光明的組織,雖然由於己身強大的武力以及每一年上繳的巨額納稅, 潛伏在城市黑暗麵的黑手黨在政府的默認下將自己展現成了文質彬彬的株式會社,但是它暴力血腥的本質卻從來都不會改變。

而從少女時期便已經供職於港口黑手黨的尾崎紅葉,她的骨子裡自然也深深地潛藏著這樣無言的凶暴與霸道——但凡是曾經加入過港口黑手黨的人,無一例外地都會被它烙上這種無形的刻印。

她已經十分自信地認定了久見秋生很快就會成為港口黑手黨的一員,所以已經申請好了久見秋生在港口黑手黨的異能力編號。

醫務人員點了點頭,隨著體檢的一項項進行開始筆走如飛地記錄。

……

“假如心中焦躁的話, 吃一顆醃漬青梅好了。”

尾崎紅葉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圓鼓鼓造型古樸可愛的瓷罐, 打開蓋子, 從裡麵沁出一股帶一點酸澀的清香。

“是箱根那裡的特色小食。”

她把裡麵的梅子倒出來了兩顆在手心裡,拈起了其中一顆輕輕塞進久見秋生的嘴唇裡:“聽說還是戰國時代大名武田信玄的那位寵夫人油川氏發明的吃法。”

久見秋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目光盯著不遠處化驗室的門。

“是好奇自己是什麼血型嗎?”

尾崎紅葉笑了笑,剛要說什麼,卻見到護士一臉古怪地走了出來——她手中拿著的那根上麵貼有久見秋生姓名的小管裡麵空蕩蕩的。

“剛才抽血似乎沒有抽出來……”

這樣說著的小護士心中其實有些迷茫,因為毫無疑問她是看著血被抽進管子裡才帶著管子拿進去進行血常規化驗的,但是管子裡的血卻在眾目睽睽下不見了。

久見秋生:我就知道。

“我的血抽不出來。”

他蒼白著臉低聲說:“我知道的。我根本測不出來血型。”

儘管故意用測不出來血型轉移話題, 但是尾崎紅葉卻敏感地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她開始懷疑久見秋生真正的異能力。

她最終做出了跳過血型檢測繼續這一場常規體檢的決定。

“無論如何也太奇怪了一點。”

在久見秋生將水和酒精弄混之後,血液檢查科已經調了錄像仔細檢查,確定那足足五管血液全部是憑空消失,醫務組的副組長,這場檢查的主要負責人如是對尾崎紅葉彙報:“體質十分優秀,但是身高和體重看的話根本不屬於十歲孩子的正常區間,應該是發育遲緩才對。”

“嗅覺和味覺全都有問題,聽覺和視覺則相反地優秀得可怕。是不是鼻腔出了問題還要進一步檢查,但是血液憑空消失的確是真的。”

“從他身上根本取不下來任何樣本。”鼻梁上架著眼鏡的女醫生如是解釋道:“從他身上取下來的毛發與血液都會很快消失,在解析出結果之前就會消失不見。就連他留下的指紋也會很快消失,說句奇怪的話——簡直就和他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樣。”

“麻煩你們了。”

尾崎紅葉平靜地點了點頭,她並不是那種因為自己的乾部身份就不尊重彆人的人。

彙報——

姓名:久見秋生(?)

性彆:男

骨齡:10

異能:[???]

寄居於木雕之中的古代少年武士人形,無法用自身意識操縱。手中的刀刃容易碎刃,但是重新聚合能力極強,可以割裂黑獸(具有不可控的風險)

存在其他異常。

生日:9月23日

身高:127cm

體重:29.3kg

血型:

……

從血型開始,接下來的內容大多數都被打上了[?]的標誌,代表未能檢測出來或者檢測不準確。

關於久見秋生的身份,尾崎紅葉有好幾種猜測,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都有無法解釋的部分。而隨著眾多檢測項目的實效,籠罩在久見秋生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了。

嘖。

“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

她在電話裡如是對情報處描述道:“但也沒有得到任何突破性的結論。”

“我將他暫時交還給家中有姊妹的樋口照顧了,但是理論上真正勸誘他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應該是芥川龍之介吧?真是沒想到,芥川也到了擁有後輩的年紀——”

這句話讓情報組那邊接電話的成員欲哭無淚:紅葉大姐,您這話我怎麼接啊?

“出入境的記錄有查到相關的嗎?”

“……十分抱歉,儘管現在已經排查到了一個月前的記錄了,但是並沒有。”

“相當大的工作紕漏啊。”

這是一句普通的抱怨,如果它不是來源於身為五大乾部之一的尾崎紅葉的話。

“試著從他異能力的表現形式入手,家族具有古老曆史的入境者優先級提高。”

但是尾崎紅葉並沒有過度責難他們,因為她自己也發現想要找出這個孩子的來曆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當掛斷電話的時候,她血腥地笑了:“還是不願意說出些什麼嗎?小栗口先生?”

慘白的電燈閃爍著,給人一種疲倦至極不斷眨眼的錯覺。

美麗的女人優雅地站在一隻上麵沾滿血垢的椅子後麵,而小栗口被綁在椅子上,在他的咽喉上套著一隻與椅背相連的鐵項圈,上麵的倒刺已經紮進了他的脖頸,迫使他甚至不能稍微動一下脖子,否則就會被劃爛咽喉。

“妾身不喜歡任何醜陋的東西。”

在他們麵前放著一麵鏡子,尾崎紅葉風情萬種地望著小栗口笑了笑。

她把椅背上的螺杆緩緩往後麵拉扯一直到過半,隨著她的動作,小栗口看見那隻鐵項圈一寸寸勒緊他的脖子,很快他感受到了那種溺水一般的窒息感。

黏膩,濃鬱,纏著咽喉的窒息感……肺裡最後的空氣都被奪走了,頸部的疼痛卻麻癢,想要伸手抓撓……眼睛開始充血,瞳孔被刺激得不斷地縮小放大,一切都模模糊糊。

鏡子中的那個人是誰?

一張微微翹起的鮮紅的唇蝕骨吞心似地不停一開一合,最後他的眼中隻剩下了那張唇血一般的鮮妍之紅。

你是誰?

你是誰?

你是誰?

女人蠱惑而尖利的笑問聲像是尖針一般刺激著快要爆炸的大腦,不能說,她是……她是誰?港口黑手黨的尾崎紅葉……紅葉……紅……不能說……

像是碎掉的什麼東西一樣不停地在淤泥裡緩緩往下落,然而那一瞬間卻又被猛地拽起來,眼中淌出很多生理性的淚水。

“啊…咳咳,嘔……”

小栗口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然而卻先吐出了大股大股的酸水,他渾身徹底放鬆的那一瞬間,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問:“真名?”

“小栗口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