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無所有(1 / 2)

《第十二個亞特蘭蒂斯》全本免費閱讀

暴雨,沒帶來任何人。連新的,普普通通的參賽者都沒有。當時間的發條運作起來,非得等停止才能往上亂加東西,顯得這世界大逆不道,偏偏與世之常理偏離。

喀俄涅的翅膀輕輕展著,少年的手在其上作祟,摸索著掐上腐爛的金屬片,惹來人造天使的一陣難耐痛苦的□□聲。常年手工機械磨出的老繭摸上損耗到接近斷裂的地方,四月一小心地問他:“疼嗎?”說完又試探著按了按。

“天使”被激得倒抽一口冷氣,點點頭。四月一有些可惜地把那大片翅膀捧在手裡,隔著手套撕下腐爛的表皮,再看其下,連內部也被腐蝕得爛掉。一點點把舊的替換成新的,這些零件有些不契合,但稍加打磨至少還能湊合用用。

他一點一點地修理著,就連微型齒輪也調出數據來仔細比對才卡進翅膀中。整整持續了四十三分鐘的打磨和拚合,比喀俄涅預想中要快得多。可就是因為這有些不切實際的嫻熟,埃裡克對他的戒備心提到了嗓子眼。

本就是米凱爾一族的最高機密,連大賽主辦方都不曾掌握的資料領域,在這個十六歲少年聽喀俄涅講述一遍後竟完全掌握,手法竟比一些二三十年的老工匠還要嫻熟。

來路不明的參賽者,是敵是友都不知道,真是麻煩。埃裡克插著手臂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死死盯著四月一手下的任何動作,不肯放過什麼微不可查的細節。

但對方卻那樣純粹,和痞子、啞巴談論著,憂愁的臉上難得展開了笑意,舒緩起來。沒等持續多長時間,這份談笑就被粗暴地打斷,是阿努爾敲了敲他們開著的房門,而後靠在門框上。

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如此生人勿近,由內而外產生的威壓不像一個十六歲少年能夠造成的氣場。可他就是如此,嘴裡的野草一翹一翹的,金發的少年說:“蟲子,你還要和這些人混上多久?”

“啊……傷口什麼的可以來隔壁房找我,我先走了。”四月一被他盯得發毛,簡單道彆後快速起身,走到他身邊後快步跟上。

“那小子可真討人厭。”等兩人走遠,這樣貼切又不禮貌的評價從奧斯卡的嘴裡脫口而出。

隻能說不愧是他嗎?不會擔心這種事情的家夥。埃裡克看著那雙清澈的紅眸,總覺得它裡頭應該藏著些什麼,但深深往裡看去,卻一無所有,好像什麼東西都已暴露在表麵,曝曬在陽光之下。

就算是再潔淨的水,也會有雜質混入,蒸餾水也一樣。

萬事萬物對這樣的規律都不可避免。看向奧斯卡的眼神危險起來,像是在盤算什麼時候可以擺脫這不明不白的大麻煩。

看不透的人要比看透的人更加危險,這是第一法則。

而對方像絲毫未覺那樣和喀俄涅打鬨著,這場幼稚的枕頭戰爭和嘴炮戰爭以喀俄涅把畫上叼著野草一臉囂張的狗子紙杯塞到奧斯卡嘴裡告終。

“休息夠了就去刷分,彆浪費時間。”埃裡克從地上撿起一隻紙杯,上麵畫著警惕的炸毛貓。

嗬,不算太笨。他勾嘴笑了一下,把紙杯藏到口袋裡去。

從一千到三百,從三百到一百,這次主辦方屠殺了不少無用的參賽者來增加比賽的刺激性,可真是好個耗費心思。想起父輩的殘酷鬥爭,埃裡克搖著頭,笑了笑。

不論是參賽者還是普通人,都是那副嘴臉啊。沒有絕對持久的信任,沒有絕對友好的關係。也許喀俄涅口中那些多事的老頭子愛看的就是這種老套到讓人作嘔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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