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袋裝金魚(2 / 2)

一時的分神讓自己置於險境,逼近的刀刃在眼前急速放大,連尖銳的一點都清晰可見,倒映在眼眸裡的輪廓幾乎要刺傷眼睛。正要後撤躲開,跟前就忽地立起海嘯般高的毒牆。

“嘩——”“大浪”退去,將異教徒浸染其中。瓊斯被反噬半身,身體表麵變得泥濘,竟滴下表皮,露出其下果酒顏色的肉。塔爾塔驚得瞳孔地震,口中飛出的血蝶自主集群接住墜落的信徒,落不到實處的種子在空中生根發芽,萬千細小的藤蔓纏住他的身軀,吮吸他的血肉,從創口處又引出許多血蝶來。

“萊卡希!!”西賽索一響指打出三個十字星炸了塔爾塔的束縛,深藍色長發的青年從角落走出,準確點應該是爬出。

他隻剩一顆頭被藤蔓托著,但仍活著,正眨巴眼睛,由植物編織的身軀蜈蚣似的在場地上亂爬,被一刀劈開時又變回原樣。

“好惡心。”西卡透過厚重的星雲望見這怪異的生物,身體大半變得虛無透明,與星塵融為一體。能量的反撲泰國恐怖,有些人還在猶豫是否使用,就被死亡撞了滿懷。

亞撒姍的鎖鏈肆無忌憚地在場地上橫行,從天而降或破土而出,直到把塔林組的王權公主包在“繭”中遠離西賽索並拉回自己身邊,這才稍稍停手。

誰在空間上砍出裂縫,誰被炮筒敲飛腦袋,誰的第二武器被灌入力量,與他人糾纏。

“這太殘酷了。”將自己置於高處的紅發少女淡然觀看發生的混亂,看血肉橫飛,看屍橫遍野。身上的金色裂痕中冒出細細的繩,與空間的裂縫相連。滿是複雜線條的眶中沒有焦距,視線落到了更遠的地方。

“祂養‘魚’嗎?”針線在空氣中用絲織出萊恩的輪廓,聲音飄飄悠悠,碰得耳朵悶響。

“差不多。”伊爾艾輕輕勾了勾金色的線,頓感疼痛,收回手,老老實實地坐在已凝成實體的氣流上。縫合人用針線牽著幾張皮,皮上的嘴一開一合,問她:“你要去死了?”

“不是去死。”

“是犧牲。”她又抱著自己蜷縮起來,縫合人歎口氣,陣線穿梭幾回將自己拚回原樣,手裡還捧著一汪清水,活了般溜下指縫,聚成百慕,在場地炸出漩渦,而後萊恩饒有興致地觀看熱鍋上的螞蟻與螞蟻。

“這把猛料加得不錯。”

“多謝誇獎......啊,鄂萊族和大阿卡那族打得挺壯觀。”

“嗯哼,祝福和現實向來是世仇,正常。”伊爾艾聲音有些飄飄然,暗地裡為自己高高在上難以被波及的位置洋洋得意,同時深吸一口氣,為接下來的添堵做好準備。

“哈,你也知道塔爾塔這人瘋得要命。”

“嗯。”

“接下來呢,你死掉,我另找搭檔?”

“嗯,已經達到數量了,他們再打下去也不是辦法。”

“以斯拉族的犧牲踐行者,需要我為你歌頌嗎?”萊恩揣上戲劇的腔調,如歌的謊言傾瀉成長詩,用來哀悼眼前將死的搭檔。

“閉嘴。”紅發少女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卻留情地看向場地。縫合人看懂她有些彆扭的心思,伸手推了她一把,少女往地麵墜去,用氣流裹住自己,重重跌到瑪紮雅身邊,抱住她。

“死前彆忘了和朋友說再見。”

“好好謝謝前輩吧。”他語氣帶著笑意,全然沒有麵對死亡的悲淒,反倒為她即將跨出生命獲得解脫感到慶幸。氣流包裹的少女模糊不清,隔著厚厚的障壁與頻繁的攻擊,她貼到瑪紮雅耳邊,稍稍融掉要刺入眼球的冰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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