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機會隻有一次。”
夏氏娛樂在收購了一家音樂公司的基礎上創立,才隻一年的時間。夏文梓和夏鶴軒放手夏修音做,將人脈慢慢牽給她,給了她很大助力。
他們也期待新領域的拓展。
因著兩位兄長前期為夏修音打了個尖,夏氏娛樂已和多家影視公司合作,但名氣到底還沒打出去。
可在廣招音樂人、創建綜藝板塊、捧出流量的同時,夏修音留了一片角落給電影。
電影不同於電視劇,它是非模式化的,不能三機位,正反打近景和全景就能高效地貫穿拍攝始終,而且質量往往由導演決定。對於一個還沒有站穩根基的娛樂公司而言,做電影無疑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所以夏修音也隻是請了幾位有靈氣的畢業生,不算大的投資,以做試水。
長期規劃裡,夏修音把這一板塊重點標記。
她想要創造一個由她掌控的絕對乾淨的平台,留給她的女孩。
隻要夏瑜需要,便捧給她。
.
夏瑜在這個暑假拍了兩部微電影。
電影學院的五名大二學生,他們需要完成假期作業,在大街上試圖招募能夠合作的人員。
恰巧遇見了難得一起出來購物的夏瑜和夏修音。
“看看吧,就當是和我們一起玩兩天。”他們塞了海報在兩人手裡。
夏修音瞧了眼他們的身份證和學生證,見夏瑜躍躍欲試,她揉揉女孩的腦袋。
“喜歡的話,和他們一起試試看。”
兩個本子的主角並非全然適合夏瑜。
兩本一個主打奇幻,一個主打懸疑。
夏瑜在奇幻的那部演了一束成形的劍穗,在懸疑裡飾演捧花的女孩。
陰鬱壓抑的色調裡,安靜乖巧的女孩慢慢綻開純淨的笑,眸中卻一分分森冷,最終定格為似喜非喜的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姐姐,有沒有被嚇到?”夏瑜偎在夏修音身旁,她們窩在沙發裡看著投屏。
“有一點。”夏修音捧場。
劉誌陪著女孩拍的微電影,她隻在公司偶爾收到劉誌發來的照片。
女孩身著寬鬆肥大的校服,遮了一片梧桐葉在前額,透明的光打下來,淺淺的陰影落在她的鼻翼眼瞼。
“這個場景拍了很久。”夏瑜道,“哥哥姐姐要我不要笑得那麼乖,要壞一點。”
夏修音的視線便又被拉回屏幕,與那雙漆黑的眼對視。
“這樣看,是顯得壞了一點。”
與純淨柔軟形成的反差,讓最後的笑越發耐人尋味。
劇本的情節有待完善,好在用了一些炫技的後期處理稍作修補。
不過,夏瑜能夠配合出這種效果,確實讓她有些吃驚。
“我們還拍了一些花絮,姐姐,你要不要看?”夏瑜特意央幾位學生剪出隻有她的片段。
女孩遞出小手,柔軟的掌心放了一枚優盤。
“好啊。”夏修音勾了勾笑。
.
高中和初中差了很多。
後座的女生指著自己的眼睛,“夏瑜,這個是美瞳……哎,彆看得那麼仔細!”
夏瑜訝異地點頭。
或許真的是年齡小了點,夏瑜的行事風格與同學格格不入。
老師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認真聽,路上遇見老師一定要微微鞠躬道老師好。
喜歡帶精致的小糕點分給前後桌,身上總帶著揮之不去的牛奶味。
“很明顯嗎?”夏瑜有一絲緊張,“我每天要喝兩瓶牛奶,因為我想要長得高一點。”
同桌了然地看看她的細胳膊細腿,安慰,“也不是很明顯。”
隻是甜津津的,像小孩。
好在,班裡的同學並不排斥,反而覺得夏瑜萌得可愛。
他們喜歡在她麵前故意說些她聽不懂的話,等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糾結,他們才告訴她是什麼意思。
夏瑜初時還不懂,後來知道他們是故意在逗她,也不著惱,依然好脾氣地問他們。
“這是在說的什麼呀?”
時間長了,他們也在納悶,這個小孩怎麼這麼軟。
不過,等幾次小考成績出來,他們又大跌眼鏡,這個小孩怎麼這麼狠,半分麵子也不給他們留。
附中不允許晚自習請假,所以夏瑜開始頻繁地參與各類競賽。
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課上研究那些更有意思的東西。
參加數競培訓時,她暈乎乎地抱著書包在會堂找座位,一扭頭,撞到了身後正準備起身的人。
“唔”夏瑜捂著額頭,小小地吸氣。
發育期略顯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
“你沒事吧?”一隻手扶在她的肩膀,幫她穩了穩身子。
夏瑜忍痛道歉,想了想,又道謝。
“沒事。”
“在找位子?”男生道,“我同學今天可能來不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坐在我旁邊吧。”
夏瑜看了眼亂糟糟的會堂,又看了眼麵前穿著襯衫的男生。
男生很高,比姐姐還要高,她不抬眼,視線便隻能對著他襯衫上的第五個紐扣。
“謝謝你。”
培訓課一上就是三個小時,站是站不住的。
她小鵪鶉一樣縮著從男生身前擠到裡麵,最後坐在座位上,才小聲地喟歎,悶頭在書包裡翻找資料和文具。
男生本無意關注夏瑜,可一番小動作窸窸窣窣的在他耳邊,他難免多看了夏瑜兩眼。
這一看,便微怔了怔。
暮春,不少女孩子已經穿起了薄衣,夏瑜卻依然套著針織線衫。
纖細的手腕從袖口探出些許,瑩白細膩,上麵用紅線係了一枚烏色桃核。
夏瑜的臉隻有巴掌大小,眼睫很長,安靜地撲閃。鼻子挺巧,唇有些泄氣地抿著,處處精致得不像話。
上海飛來的教授在講台侃侃而談,他的麵前一遝三十厘米高的紙。
“這是我的學生在暑假兩個月做題打的草稿。”他道。
段景希附和著點頭。
他的耳裡隻有身側女孩筆尖落於紙上的細小聲音。
“沙”
“沙”
“同學,你叫——”段景希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噓……”女孩將細白的手指豎在唇邊。
段景希啞然。
【請問你想說什麼呢?】女孩在草稿上寫了字,給他看。
【我們可以用筆,彆出聲打擾到彆的同學呀。】
端秀清新的字跡,似是花了不少工夫練過。
最後的一個“呀”似乎直接落筆於段景希的胸膛,讓他的心顫了顫。
【沒什麼】
他回得很慢,恍如筆下與喉間一起變得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