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吻。
吻得並不激烈, 簡單的口唇相貼, 輕輕柔柔地交換唾液。吻一吻,低聲湊近說幾句話,再繼續漫長的吻……連時間都慢了下來。
到最後,明顯兩人都有些沉溺。
“姐姐, 你有沒有嘗出是什麼水果呀?”
氣氛實在好, 夏瑜整個窩在夏修音懷裡,頰邊貼著姐姐頸側,聽得見動脈的搏動。
夏修音的手把玩著女孩的發,滑涼柔順,觸感極佳。
她將發絲在指尖繞一繞,神情鬆散,“沒有。”
“啊……”女孩小小的失望出聲, “是時間太久, 味道變淡了嗎?”
夏修音看著女孩的發頂,那裡有一個精致的旋,她的指尖發癢,便伸手去揉了揉。
“是不是被阿瑜自己吃掉了?”
夏瑜連忙伸出舌舔了舔唇。
唔……好像還是有一些味道的。
她仰著腦袋想要追逐姐姐的視線,但燈光太暗了, 她也不舍得離開姐姐的懷抱起身。
她枕著夏修音的肩,討好般放軟聲線:“姐姐再嘗一口好不好?”
“我隻是不小心吃掉了一點點。”
夏修音不動作,她也顧不得羞, 就這樣慢慢挪蹭著, 最終將唇蹭在了姐姐唇邊。
“我說的是真的。”
“姐姐……”
被接連央了好幾聲, 夏修音這才舍了工夫含著女孩的唇瓣,慢慢地品了品。
是蜜桃。
飽滿得快要熟爛的蜜桃,外皮很薄的那一類,果肉晶瑩近乎透明,稍稍破些皮,空氣中便能滿溢水汽般的甜膩,讓你避無可避。
那些細小的分子從你的眼睛進去,從你的口腔進去,從你的指尖進去……以你的軀體為溫床,在你的心口釀成流淌的蜜。
“還是不太明顯。”夏修音捏了捏女孩的臉頰,道,“阿瑜總這麼沒有誠意。”
她開始翻舊賬,“情書……每天一封的情書,用來追求姐姐的情書。阿瑜,你自己告訴姐姐,今天姐姐收到的是什麼?”
夏瑜鵪鶉一樣不吭聲。
她以為,她這樣親親姐姐,姐姐就會想不起來的。
畢竟,每次夏修音親她,她都會暈暈的,什麼都不記得。
“是……字帖。”被夏修音催著,她小聲應。
夏瑜寫過最多的字是夏修音的名字,寫得也最端方入眼。
她把她寫的最好的東西,送給姐姐了。
“是誰告訴你,情書可以是字帖的?”
夏瑜依舊貼在她的麵頰,夏修音垂著眼睫看女孩。
最是青蔥水嫩的年齡,臉蛋白皙滑嫩得可以掐出水來,像是幼苗努力生出的青芽。
“我告訴我自己的。”
夏瑜的身子往下挪了挪,想要把腦袋埋回夏修音的肩窩,好叫姐姐看不見她羞窘的模樣。
可來不及動作,夏修音箍住了她的腰,手臂霸道地攬著。
“用了多久?”她冷不丁問。
夏瑜愣了愣。
夏修音又問一遍:“阿瑜,你寫那張字用了多久?”
女孩寫字慢騰騰的,每一次下筆都必須要仔細認真。
夏修音一度認為夏瑜喜歡數學就是因為這個由符號數字構成的世界,簡潔純粹到極致。
夏瑜反應過來,察覺到夏修音隱隱的疼惜,身子慢慢軟了回去,馴服地貼合著姐姐。
“兩個小時。”
女孩昨晚從她的房間離開已經十點多了。
夏修音看郵件不避著女孩,夏瑜也壓根想不到注意她電腦上的東西,女孩隻是捧著她的發,鄭重又虔誠地幫她擦淨吹乾。
“又還了一次。”夏修音笑著道,她指女孩說過的欠款。
“嗯。”夏瑜乖巧點頭,卻又忍不住提醒她,“姐姐,還要算上利息的。”
夏瑜怕是頭一個自己巴巴地渴求多欠些債款的窮徒,多到她還不清才好。
兩個小時的話……
“昨晚一點才睡的?”夏修音帶了點苛責。
她又變成了家長。
從戀人的身份,切換成姐姐,比起溫存更在意女孩本身的姐姐。
夏瑜眨了眨眼。
她討饒地把自己的手遞到夏修音唇緣。
嬌著嗓子道,“手寫得好疼……”
“今天都提不動東西了。”
“姐姐幫我吹一吹。”
女孩在轉移話題。
她總是做得很成功,隻要她想。
她知道姐姐的軟肋在哪。
夏修音果然輕皺了眉後不再追責,她吹了吹夏瑜的手腕,指腹輕輕在腕側揉了揉。
“現在還疼?”
“隻有一點點。”夏瑜攬著姐姐的脖頸,“姐姐再幫我親一親。”
“親親就不疼了。”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女孩。
夏修音的吻細細密密地從細膩的腕側落在肘部。
“好了嗎?”她道。
“好了。”夏瑜的身子輕顫。
太丟臉了。
她害羞成這個樣子。
夏修音握著細白的腕子,抬眼和夏瑜對視。
萬分自然地,也不知誰湊得近了些,又是輕緩的吻。
“姐姐,真的不甜嗎?”氣息交纏在一起,女孩執拗地問。
她笨拙的把戲,姐姐沒有看出來嗎?
夏修音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口。
“是桃子。”
“很甜。”
桃子味的唇膏,桃子味的唇。
好像親得重了,就能吻到甜膩的汁液,果肉也會被剝開,顫巍巍著晶瑩著。
甜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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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花兩個小時就為了練一張字帖?”施筱扒著欄杆從床上往下看,臉上寫著“你的腦回路是不是有點問題”。
開學返校,她在領書的時候碰到女孩,便拉著夏瑜回了宿舍。
纖細漂亮的女孩正幫她把玩偶遞上去。
“姐姐讓我早點睡,所以後來隻許我寫一個小時。”
“這有什麼差彆嗎?”施筱擺手。
隻要是假期,天塌下來都彆想讓她拿起筆杆動一個字,更彆說正兒八經練字。
“不一樣的……”夏瑜搖頭,有點不開心,“這樣我就寫不了多少了。”
她拿起拖線板看了看,猶疑道,“筱筱,床上放這個會不會很危險。”
“還不是這個插座的設計太反人類了,三孔和兩孔並得那麼近,簡直影響我發揮。”施筱探出小半個身子,“夏瑜,把它給我。”
夏瑜怕她跌落,努力踮著腳將拖線板送到欄杆後。
施筱滿意地打量自己的床上書桌,突然想到什麼。
“你剛剛說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