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還能排隊,沈隻能是過去時了,沈總。”
沈牧野的額角青筋直跳,寒氣森森,林柏亭不再理他,護著謝時暖離開了座位。
順著散場的人流,兩人一路行至劇院大廳,沈牧野不遠不近地跟著,毫無離開的打算。
林柏亭皺眉:“時暖,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應付他。”
謝時暖一把拉住他。
“他是有事找我,這樣,柏亭,你駕車到門口等我,我馬上就出來。”
林柏亭看了看她又睨了一眼沈牧野,無奈道:“要是應付不來記得叫我,時暖,你有朋友,不是一個人,明白嗎?”
謝時暖拚命點頭:“明白。”
支走了林柏亭,謝時暖回身,沈牧野恰好走到了身後,兩人就此麵對麵。
大廳燈火通明,男人終於能好好觀賞。
煙紫色的中式連衣裙,低低的交領,流暢的剪裁,裙長剛過膝,通身隻有腰側綴著一粒白玉扣。
這條裙子他不陌生。
出差江城,沈牧野聽人介紹工藝,隨口報了尺碼,讓一位退休已久的紅幫裁縫製了月餘,沒有價格,因為隻此一件。
他眉宇間的陰鬱不散:“這條裙子是兩年前我送的,大嫂很會借花獻佛。”
謝時暖這些天的心思全在彆處,根本沒空管穿搭,挑衣服時她隻看了顏色,忘記了淵源。
“送我的就是我的,我喜歡穿給誰看就穿給誰看,沈總不會這麼小氣吧。”
沈牧野勾唇:“答對了,我很小氣,除非大嫂明天穿著這條裙子去我的訂婚宴上演奏,不然我不保證會乾什麼。”
“演奏的服裝已經定好了。”
“現在改了。”
謝時暖反駁的話吞了回去,跟沈牧野打嘴仗,她真是閒的。
“沈總要是無事就請回,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一群觀眾從出口處湧來,沈牧野上前兩步將謝時暖護至大門後頭,堪堪避過人流。
光明戲院是老戲院,一應裝潢都是老式的,大門口是一溜又高又大又重的鎏金玻璃門,玻璃是雕花刻紋的,繪著梅蘭竹菊,裡裡外外的燈火,在門後交錯出隱秘的角落。
沈牧野的影子籠罩在謝時暖身上,有種擁抱的錯覺。
她抬首看他,他垂眸,語氣冰涼。
“明天就是我的訂婚宴了,謝時暖。”
謝時暖鼻頭一酸:“祝沈總訂婚快樂。”
沈牧野眸色深深,寒潭一般淩冽。
“這幾天,你先去見了你母親,把所有的存款提出,續繳了療養院一整年的費用,然後把談好的項目轉手給同事,現在又來跟林柏亭看戲,打的什麼主意?”
原來還是來審她的,大約是擔心她不死心要繼續破壞他的訂婚宴,天大地大,他和陳曉玉的訂婚最大,上帝來了都得讓路。
“告彆。”她看定他,“你不是要把我送給陳家嗎?我交代後事。”
沈牧野搭在門上的手慢慢成拳,幾乎是嗬氣成冰。
“交代好了?”
“還差一點,馬上就好。”
“所以,你的後事裡有親人有同事有林柏亭,就是沒有我?”
謝時暖下意識的垂眼皮。
沈牧野含了怒萃著火:“謝時暖,看著我。”
“我知道,你是來催我求你的。”
謝時暖吸氣,看他,“好,我求。”
言罷,她踮起腳尖,在沈牧野毫無防備的瞬間,吻上他的唇。
平心而論,沒有那些愛恨情仇在,謝時暖是很喜歡和沈牧野接吻的,不知是他唇形好,還是接吻技術強,他的吻總是令她沉醉。
明明不溫柔很蠻橫,勁頭上來了又是吸又是咬,還磨人的漫長,有一回乘電梯,一樓吻至二十七樓,差點窒息。
沈牧野扶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她技術實在太差,教了這麼多年總也教不會,還不肯虛心求教,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比她更笨更傻,更讓人發瘋的女人了。
他吻的憤怒。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沒多久,謝時暖用力推開,結束了這一吻。
她氣息不勻,扶著心口,雙眸水水當當,紅唇瀲灩,動人極了。
話卻致命。
“阿野,訂婚宴後,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求你了。”